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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有天,来了个叫庄珍宝的女孩子,说是庄永强的女儿,汤太太吓了一跳,因为庄永强告诉汤太太他从未结过婚。”钟老太吃炮饭要喝茶了:“还是叫阿银说,她比我还清楚。”
“我和汤家两个佣人比较接触多,以前的事,都是她们告诉我的……汤太太对于庄小姐的出现,十分气怒、后来不知道庄先生用什么方法,庄小姐终于可以留下来,一同居住……”
“不到半年,有天晚上,突然来了位庄太太,原来她才是庄先生的正室,庄小姐也是他们夫妇的掌上明珠,汤太太气得要生要死,大吵大闹,当天晚上,大雷大雨,老太一早就入睡了,我被雷声惊醒,去察看窗门,发觉邻家灯光通明……”
“像不像粤语长片?”钟老太摇着头说:“第二天一早,阿银告诉我,我说可能是她忘了关电视机……”
“我每天去买菜,都约同汤家女佣结个伴,因为这儿离菜市场,最快要走二十分钟……谁知道她们看见我,都向我哭诉,一个说汤太太半夜给庄先生谋杀了,另一个说汤太太被庄先生迫疯,离家不知去向……”
“汤太太不见了吗?”宇希忍不住问。
钟老太和银姑都摇头。
“会不会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她就算走,也会带同铃姑娘,铃姑娘是她的命根子。”
“她被迫疯了,自然顾不了那么多。”
“但是已几年了,这几年任由姓庄的一家薄待她的女儿,都不回来领回她?”
“还有,我们前几排屋,直下去有个海,第二天下午,有人发现海边有只鞋子,两个佣人认过,证实出事那晚,汤太太就是穿那鞋子的。”
“那么说,汤太太是跳海自杀了。”
“但找不到尸体。不过,那件案也惊动了官府,两个佣人还出庭指证庄先生谋杀汤太太,可惜是她们一时之愤,根本毫无证据,结果当失踪案处理。”
“这事发生了多久?”
钟老太看看银姑:“三年多了!当时很轰动,没有人不知道。”
“那女孩子呢?”
“她已经升上中学,十一二岁。”
“她应该懂事,一定很伤心。”
“很伤心,天天哭,我们最关心的就只有这个小女孩,幸好当时还有两个汤家忠仆。”
“她们呢?怎么又换了菲佣?”
“事发后不到半年,便被姓庄的加罪名赶走,插赃家祸,说她们偷钱、偷古董,吵到差馆去……”钟老太又口气:“两个忠仆离去前,逐家逐户叩头,请我们多之照汤铃,不让姓庄的刻薄、虐待、陷害……那么忠心,很难得。”
“姓庄的一定知道。”
“他怎能不知道?有一天,庄太太打了铃铃一个巴掌,上学时被一位街坊发现,他马上通知好几户人家,上门找姓庄的理论,姓庄的道歉又保证,还当众打他老婆,庄太太又认错,又叩响头……唉!演戏一样。”
“以后谁看见铃姑娘都检查她,找伤痕……”
“那女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受虐待为什么不向邻居求救?若有困难,你也会帮她。”
“帮,一定帮,一方面受人所托,另一方面,孩子无父无母,也够可怜,谁都肯出头。但这孩子就能忍,既不向人诉苦,也不求饶,我们只好自己费心些。”
“既然姓庄的都不是好人,那女孩子为什么不去投靠其他亲戚?”
“听汤家两个佣人说,他们没有什么亲人,特别汤太太跟了姓庄的,连远房亲戚都不来往了。”
“无亲无故,又被人欺负,真可怜,庄太太还那么凶。连菲佣都欺负她。”钟宇希对汤铃的身世十分同情。
“奴才总是狗眼看人低,至于庄家一家三口,在屋子里骂骂喝喝铃铃,自然难免。但出外,就另有一副面孔,每星期一行四人去吃茶,都要铃铃穿得漂漂亮亮,回来又给她买大包小包,做给街坊看……总之,一铃吃饱,穿暖,有书念,不被她们虐待毒打,屋子里的事,我们始终是外人,很难二十四小时守着。”
“姓庄的一家,吃铃铃的。住铃铃的,应该善待她。”
“还有汽车、钱财……铃铃根本是他们的摇钱树。”
“可惜姓庄的没有良心。”
树屋已经大小了,而且太孩子气,钟宇希把树屋拆掉。
不过,他又要管家为他在另一棵大树上,做了张吊床。
他很喜欢树荫和树的气味,高处空气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