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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姮将窗户掩上,问:“窗台上没有任何足迹?”
邀月听到这话掩嘴笑了起来,说:“看来客官不是跟官府一起查案的呢,这屋子里唯一有的线索,就是一个……啊不对,半个脚印。”
“半个?”
邀月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茶壶晃了晃,里面还有陈茶。
她抬手沾水在桌上画了个半圆,解释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听那些官爷说,这是个脚后跟的形状。”
楚姮额角一抽,一个半圆的脚后跟,乌漆嘛黑一坨,谁知道是男是女?除非萧琸不长脚,他就可以洗清嫌疑,但这不可能嘛!
邀月说完,顺便指了指窗台的位置,“发现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但没过几天就不见了。”
“不见了?”
一个脚后跟印当然看不出什么,可为什么会不见呢?
“不知道呢。”邀月也很奇怪,她叹息道:“吴大人死后的几天,不少人都进过这间屋,还都把我找来盘问,那些问题我听的耳朵都起死茧了。明知道我一个姑娘家害怕死人,还总是不停问,不停让我回忆,真真儿厌烦!我当晚就是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问一百遍,我也是这个回答啊!”
她说完,撇了撇朱唇,自是希望楚姮也不要问当晚发生了什么诸如此类的无聊问题。
楚姮看她样子,也知道没有询问的必要。
她目光落在那窗台上,微微一眯。
脚印消失的那一块儿,明显灰尘要落的薄一些。
这说明什么?
说明一个模棱两可根本就能算证据的脚后跟印,必定是有人做贼心虚,害怕被人查出什么,才会趁人不注意抹掉这个足迹!
楚姮又仔细在屋子里查探了一会儿,除了这个莫名其妙消失的脚印,她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
但她如今已经猜测到,官府里有人和真凶脱不了干系。
说不定……就是真凶呢?
正文 八三章
但很快,楚姮就否认了这一想法。
那些官员个个脚步轻浮,这娇兰阁在翠红院的二楼,不会轻功的人根本爬不上来。
她觉得脚印消失这个线索很重要,离开翠红院便直奔县衙,去找蔺伯钦。
县衙上下如今一片冷清,门口常站着的衙役也不知去了何处。
冷风卷席着青石铺就的地面,流光萧索。仪门前落着两三点寒雀,被楚姮的脚步声一一惊飞。
楚姮径直走去后堂,蔺伯钦没在,找了半天就没遇到一个可以问话的人。
她正奇怪,就见顾景同急匆匆的路过。
“顾景同,站住!”
楚姮快步追上前,顾景同见得是她,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你不在家,跑这儿来干什么?”
“蔺伯钦呢?”
顾景同“唔”了一声,指了指羁候所的方向:“我正要过去找他,你同我一道去吧。”
楚姮点了点头,跟在顾景同身后。
走了一段路,顾景同觉得少了些什么,半晌,他才想起来,回头笑道:“你今日倒是安静。”
楚姮正在想事,差些不小心撞他背上。
她生生刹脚,抬头瞪了眼顾景同:“你这话说的真莫名其妙?”语气一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像个没事儿人,就不怕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把你也给‘咔嚓’了?”
顾景同叹了口气,掏出折扇给自己唰唰扇风。
“能不怕吗?可怕也没用。掉头不过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说是不是?”
冷风被他扇的一阵一阵,楚姮与他拉开距离,撇嘴道:“你还真乐观。”
顾景同又“哎”了声,道:“我不过区区清远县县丞,就算上头真的降罪,也大不了回家种田。倒是佩之……”他摇了摇头,“不懂变通,太执拗了。”
这话楚姮深以为然。
她垂下眼帘,抿了抿唇,“他会没事的。”
能在期限内抓捕到凶手自然是好,可就算不能……蔺伯钦也不会有事。
大不了她去向父皇求情。
明明是很不划算的交易,可楚姮心里就是不想让蔺伯钦死。楚姮自嘲一笑,什么时候她也变成这样的性情中人了。
两人来到羁候所,隔着小窗,就看见萧琸和蔺伯钦正在说话。
虽然羁候所十分简陋,但萧琸却没有上枷锁镣铐,桌上还有茶杯茶壶。对于一个刺杀朝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