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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里还知道,用手枪自杀,对着太阳穴扣动扳机不是好办法,极有可能会导致自杀者在床上再躺个几十年。
那不是比死了还难过么?
扣扳机啊!!心里在大叫。轻轻的扣下去,扣下去便好了,所有的过去让这一颗子弹便宣告终结。
惩罚自己遗忘过去的方法,就是让记忆从此终结,让记忆无机会再侵入。死亡便是最好的方法。
自杀是什么?它只是代表了死亡跑赢衰老的机率有所增加而已,不是吗?
死亡就是沉睡,是结束和腐朽而已,是不必学就会的东西,是不用邀请也会来的东西,是蟑螂蚂蚁也都拥有的东西,不是吗?
手机又开始震动,不屈不挠的。
颓然的垂下枪口,阿峥左手在自己脸上抚了一把。手是湿的,有咸味的液体,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水。
园里的灯光透过没拉窗帘的玻璃照射进来,微暗的壁炉边,一张英式的沙发以僵硬的姿态竖立在那里,紫红色的皮套散发出暧昧的光,地板正中间的波斯地毯上,摆着一套意大利MOROSO沙发,黑色的沙发搭配白和红的靠垫,朴实中透着睿智。透明的茶几上,一个细腰的古瓷瓶里插着几束百合。
震动的手机在向古瓷瓶逼近。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梦吧。我们都是在世界的另一端的某些神灵的一个梦,梦中他们放肆的把自己丢在这个自以为是的世界,猜忌、恶俗、斗争;战火、瘟疫、山洪……。这一切不过都是他们的一个梦,等他们微笑着醒来,我们便像泡沫一样的消失。
他拿起手机,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我睡不着。”
“恩,我也是。”
“我好想你。”
“恩,我也是。”
“没什么事,我知道你肯定没睡,还在工作吧?那我继续找睡觉的感觉去了。我爱你!”
“恩。我爱你!”
放下电话,室内又是一片死寂,能听见离别墅较远的公路上隐约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阿峥站在客厅中间呆了一下,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向外边看着。他在想着一个人,一个兄长,一个前辈。
他返回去拿起手机,翻出“乐哥”这个名字,输入一条短消息。
“哥,在现在这个机器化的时代,在充满冷漠和怀疑,在机器般让人感受不到意义的生活中,我们做了多少罪孽?又将由谁来裁判我们,拯救我们破碎的生活呢?”
很快,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那些都不怪你,兄弟。如果你离开枪,我想你会安静些的,我相信你能做到。”
他没再回复。
离开枪?离开枪只能让自己恐惧,让自己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拼命的撕扯着自己身体的某一个部位;让自己走在人群中的时候,总是会窒息,会有想冲出那重重包围的冲动。
8。专业,专业
广州,2005年12月28日,天河区,中信大厦一楼。
一辆黑色的平治房车在楼下的广场停了下来,一身休闲装扮的阿峥打开后座的车门,跳下车。
副驾驶位置蹲着那条可爱的英国可卡犬,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驾驶位置上坐着一名长着娃娃脸的小伙子,他叫明,退伍军人,程老板另外请的几个保镖之一,当然他们几个人跟阿峥所做的完全不一样,程老板吩咐过,他们都得听命于阿峥。
可他们几个从来没听见阿峥发布过什么指令。7天,阿峥除了接电话的时候说话,好象其他时间,他的嘴用来吃饭后就没其他事情可做。他们乐得按自己的安排来做。
保镖的工作需要配合,这跟在战场没什么分别,譬如站位,譬如掩护。
阿峥却不考虑这些。
对他来说,保镖是什么?保镖就是集攻击与防守为一体的人。
他下车,戴着宽边墨镜的眼睛飞快是扫过广场上零散的几个人跟车,然后微低着头,沉默的站在车边。驾驶座的阿明跳下车来,绕到后边去拉开车门,程老板把瘦削的身子移出车门,大步朝中信大门走进去。
峥低着头,跟在后面6步左右。刚才那一瞬间,他已经把广场上的几个人的特征都在脑海里闪了一遍:
四点钟方向,两名中国籍男子,身高都在170公分左右,短发,30到35岁左右,其中一名肤色较黑,藏青色西装,黑色IBM电脑包,左脸有一块疤痕。另一个肤白,戴茶色眼镜,黑色皮鞋,浅色袜子。
七点方向,两名女子,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