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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湖缓缓地伸出手来，握住沈夜熙的有些微抖的手：&ldo;回家吧，我告诉你柯如悔的事，还有……&rdo;他轻轻地闭了一下眼睛：&ldo;夜熙，真的，谢谢你。&rdo;走过所有苍苍莽莽、鬼魅丛生，踽踽一人，而让我遇到你‐‐才知道上苍其实也没有亏待我多少。 一生之盟 七&ldo;你听说过柯如悔么？&rdo;沈夜熙摇摇头，仔细看着他的表情，觉得姜湖除了一开始稍微有点激动之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这家伙平静得太快，情感波动时间太短，跟他反应速度完全不成正比。姜湖倒是有点意外地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为啥，沈夜熙觉得姜湖这一眼里，包含了类似于&ldo;你怎么这么不学无术&rdo;的信息，于是仔细想了想：&ldo;好像……嗯，别说，稍微有点耳熟。&rdo;姜湖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沈夜熙干脆翻了个白眼，自暴自弃：&ldo;干啥干啥？哥岁数大了，记性不好不行啊，不就是个人么，干什么的？&rdo;&ldo;不就是个人么&rdo;这句话让姜湖怔了片刻。沈夜熙好像这么一会的功夫，又捡回了他方才丢盔卸甲一般扔到了一边去的骄傲和张狂。柯如悔……可不也就是个人么？又没有三头六臂‐‐姜湖好像突然间相通了什么似的，放松了身体窝在沙发里：&ldo;五年前，有人说柯如悔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犯罪心理学家，长了一双能看透人灵魂的眼睛。&rdo;他一抬头，却见沈夜熙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姜湖微微有点窘迫：&ldo;你看什么。&rdo;沈夜熙肉麻兮兮地说：&ldo;我觉得你也长了一双能看透人灵魂的眼睛。&rdo;姜湖难得接他一次玩笑的话音：&ldo;哟，那你怕不怕被看透？&rdo;沈夜熙突然一把扯开自己衬衫领口最上边的几颗扣子，凑过来，压低声音说：&ldo;不怕，你随便看。看得清楚不，我给你擦擦眼镜？&rdo;姜湖无语，保持脸上神色木然，却不由自主地往沙发里缩了一下。沈夜熙就用伟大的精神胜利法脑补了一下，觉得自己就像个欺负良家那啥的恶霸土匪，于是得瑟了，大手摸过来，挤到姜湖旁边，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到他的肩膀上‐‐实践他那&ldo;我的人，可以随时伸手抱着&rdo;的豪言壮语。不大习惯近距离肢体接触的姜湖僵硬了一会，慢慢也就放松了下来，任他有些撒娇意味地搂着……反正一会热了他自己就知道放开了。&ldo;柯如悔在学术上的成就可不是我能比得上的，&rdo;姜湖轻轻笑了一下，&ldo;我一门心思研究一门课还不一定赶得上他，何况精力分散到那么多别的地方，我爸知道我在大学里同时修了好几门专业的时候，还狠狠地骂了我一顿来着。&rdo;姜湖极少提起他自己的事情，沈夜熙恨不得大气都不敢喘地听着，把话题引到偏了：&ldo;多学些东西不好么，你爸骂你干嘛？&rdo;&ldo;我老爸最看不惯我这种花蝴蝶似的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沾，又什么都不能全神贯注地人。&rdo;姜湖眼角都带上了笑意，&ldo;他说我是在挥霍天分浪费时间，早晚有一天一事无成，将来会穷得裤子都穿不起，他可以考虑给我留下个草裙当遗产。&rdo;沈夜熙没能领会这种特别的幽默感，哑然了半晌：&ldo;你……你爸干什么的？&rdo;&ldo;雇佣兵。&rdo;姜湖说。沈夜熙傻眼：&ldo;……啥？&rdo;姜湖笑了，带上了点追忆的神色：&ldo;我家老头子是个混蛋，一句话里要是没有脏字，就好像说不出口似的，一条胳膊有我的腿那么粗，小时候会大笑着把我抛到天上再接住，武器和金钱是他前半生除了我妈之外最重要的东西之一，粗鲁，但是……&rdo;但是我爱他。沈夜熙仍在灵魂出窍中：&ldo;你爸是……&rdo;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姜湖一番，挤出一句话，&ldo;果然基因这种东西，有遗传还有突变。&rdo;&ldo;哦，我不是很像老头子，像我妈妈多些。&rdo;姜湖说。 ……您这是句废话。&ldo;我不像他很正常，小时候我妈妈去世以后，老头子怕养不活我，就把我送到了外公外婆那里……&rdo;姜湖说到这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