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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赛马场上的马群越来越远,莱琼·鲁姑查娅忽然想起一件事,便低声对珠牡说:
“珠牡姐姐,我昨晚忽然做了个梦,梦见……”
“别那么小声,老跟珠牡嘀嘀咕咕!有什么话,大声讲出来,让我们也听听!”卓洛·拜噶娜泽故意对莱琼说。
“是嘛,也让我们听听。”几个姑娘纷纷凑近了。她们看不清赛马场上的情景,又不甘寂寞。就恢复了她们活泼风趣的本性。
“嗯,好吧!”莱琼·鲁姑查娅把水灵灵的俏眼一扬,爽快地答应着。她见众姐妹把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心中好不得意,一得意,不由要唱几句:
嘉洛、鄂洛和卓洛,有钱时被称为叔伯三兄弟,无钱时被称为叔伯三奴仆;珠牡、莱琼和娜泽,有钱时被称为三姐妹,无钱时被称为三奴仆。
“谁要听你说这个。”娜泽有些不高兴。
“莱琼,你不是说昨晚作了个什么梦吗?说说你的梦。”珠牡也不想听莱琼那格言般的演唱。
“你们不要急嘛,我总要先教导教导你们,然后再给你们讲故事呵!”莱琼调皮地说着,又唱了起来:
在昨夜香甜的睡梦中,梦见玛隆义吉金科地,大鹏苍龙空中嬉;梦见狮虎地上驰,大象奋力在行走,彩虹的穹窿更美丽。
梦见武勇凌太空,能力像是镇大地,没到天际返回来,没到地面悬空中。
梦见古日的天湖中,太阳浓云相竞技,浓云虽在太空飞,烈日光辉照天际。
我莱琼祝愿日光好,温暖舒畅心欢喜。
唱罢,莱琼把小嘴一闭,不说话了。
“完了?”晁通的女儿晁姆措问。
莱琼点了一下头,似乎不想再说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呢?”晁姆措显然没听懂。不仅她没听懂,旁边几个姑娘也直摇头。只有珠牡心如明镜,却含而不露,微笑不语。
“哪位姐姐能解我的梦呢?”莱琼又扬了扬眉毛。
“我试试!”总管王的女儿玉珍不像晁姆措那样愚钝,也不喜欢莱琼的轻狂,更做不到珠牡的沉稳。她是个心急嘴快、机敏聪慧的姑娘。她看了看周围的姐妹,也唱道:
琼居的神魄依大鹏,珍居的神魄依青龙,琪居的神魄依雄狮,达绒的神魄依猛虎,弟兄们的神魄依大象,倘若武勇上能凌太空,下能镇大地,定是神武无比的好象征。
可听了莱琼唱罢梦,武勇、本领却不行,骏马不能夺取黄金座,穹窿架出七彩虹。
太阳和浓云在天湖上竞争,象征着觉如是龙所生;浓云消逝太阳照碧空,象征着苦行要解除。
烈日灿烂升太空,是觉如登上王位的好兆头;光辉照遍全世界,是觉如为大众做事圆满的好兆头;祝愿日光金灿灿,是觉如给众生造福的好兆头。
玉珍唱罢,不仅莱琼高兴,而且珠牡也微微点着头表示同意。只是那晁姆措像被激怒了的母狮子,身子像蛇一样,烦躁不安地扭来扭去;头发像黄牛尾巴似地甩来甩去,她真是气极了。既然玉佳马是岭噶布公认的快马,那么她阿爸坐王位已确定无疑,可这两个臭丫头却胡说王位是觉如的。这还了得!不要说觉如得不到王位,就是这样说说也是不可以的。于是,晁姆措气急败坏地“哼”了一声,叫鲁姑直查娅听着: 脏地方尘土飞扬遮碧空,青草香花都不生;脏官脑子里多诡诈,颠倒是非和曲直;坏妈妈的丫头多自大,却没有智慧和聪明;有道喇嘛说话前,无知和尚抢先哇拉拉;有识长官考虑前,无知大臣训斥吧吧吧;未知主人口味前,女仆炒菜当当当。
眼睛还未看见家宅门,就想把婢女去克扣;三顿饭食不知在何方,就自以为是狗的主人。
那莱琼和玉珍听了晁姆措这一番没头没脑的像话不是话、像骂不是骂的斥责,一时懵住了。她们哪里知道晁姆措心里的想法,正不知该怎样回敬她几句,晁姆措又开口了:
你说觉如穷是好象征,是好象征你去等;你说觉如苦是好兆头,是好兆头你去应;你说乞丐觉如是神子,既是神子你去配婚姻。
莱琼和玉珍这才明白晁姆措发火的原因,是因为她们二人说梦和圆梦的言辞激怒了她。二人刚要回敬,珠牡轻轻拽了一下她俩的袍襟,示意不要理她。莱琼把小嘴一撅,很不高兴。玉珍却明白了珠牡的用意,也认为不必与她计较,只有让她看到赛马的结果,才能让她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自己骂自己。
那晁姆措见没人搭腔,以为众人被她说得无言以对,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