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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因为明天就要回花莲了,今天见到他太开心,才开始胡思乱想,池款冬命令自己把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擦掉。
“总经理,你要上楼吗?”池款冬指了指公寓大门问阳陵泉。既然今天都见面了,那么可以为他针灸耶!不知道他饿不饿?也许她还可以煮点什么一起吃?
阳陵泉沉吟了半晌,疑惑地挑高了一道眉。
“这是女人对男人的邀请?”他当然知道不是,只是喜欢看她很惊吓,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望着阳陵泉俊秀斯文的外表,池款冬已经再也找不出比外包装与内容物不符更贴切的形容词了。
还好她的心脏越来越强,不会再那么轻易地被他窘到了。
“才不是,这是医者对失眠病患的免费针灸大放送告别作。”足足矮了他一个头,却还硬要拍他肩,表现出一副很慷慨、很有义气的样子。
免费针灸大放送告别作?
这真是荒谬得离谱……他怎会这么轻易地就因为她随口说的一句话而感到快乐?
她就像那根他无意间捡到的抛弃式针灸针一样,明明重量很轻,却以最快的速度扎入他心头,根深柢固,难以拔除。
于是无法阻止自己以一个很难想像的音量,清清楚楚地朗声笑了。
他的笑容不再讽刺,不再意有所指,不再是为了想伪装,仅是为了她带给他的欢乐而笑。
然后池款冬望着他难得的,孩子似的笑颜,呆愣了半晌之后,跟着扬起一道更愉快的笑音,万分协调地融在他的声线里。
他不再像个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假人,于是她可以很轻易地感觉到他的情绪与温度,其实,他身上的颜色很温暖,他笑起来的时候,也单纯得像个孩子。
初春的台北,月明星稀,而他们,就要分离。
第4章(2)
睡、睡着了?!
池款冬从床上跳起来,方才被谁盖上的毛毯一瞬间滑落在膝上,蒙胧的眼色盯住那条褐色毯子,还没彻底转醒,耳边便听见隐隐约约的水流声……是谁在洗澡?
脑中画面倒带回昨日,阳陵泉上楼,她像往常一样为他针灸,然后随便弄了几道被他调侃太过养生的料理……
然后……她听见阳陵泉打电话要他的司机来接他……然后呢?
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没印象……呃?所以,她就这样睡着了?!
就算对一个男人再无防备,也不应该全无戒心成这样吧?就算她是个乡下孩子,基本的礼义廉耻还是有的啊!
池款冬还在大惊吓的余震里,阳陵泉就跟着浴室里源源冒出的热气一起出现在她眼前,差点把她吓昏。
“早、早安……总经理,你、你怎么没有回家?”瞄了一眼时钟,清晨七点是说早安没错吧?她犯傻的脑子居然连面对这种小事都不灵光了。
阳陵泉怎么没有回去?她明明有听见他打电话要司机来接他啊!他怎么就这样待在她的屋子里过一晚,还头发湿漉漉,一副秀色可餐的样子从浴室里走出来,虽然他的衣服穿得很好,但池款冬还是很想昏倒啊!
“我也睡着了,刚醒。”阳陵泉拿起池款冬就摆在床边的吹风机,坐到她身旁迳自吹起头发。
昨晚,他坐在板凳上,望着似乎很少熬夜,帮他拆完了针之后便哈欠连连的池款冬意识逐渐迷蒙,轻易地倒头就睡,盯着她甜美纯净的睡颜好一会儿,居然背倚着墙,也跟着睡着了。
这一觉出乎意料的深沉,不知道是因为池款冬的针灸见效,还是因为被她身上那股宁静氛围感染的缘故,在她身边总是很好睡,就算睡眠环境再恶劣也一样。
蒙胧之间悠悠转醒,望着她伸手便可触碰到的脸颊,阳陵泉几乎感觉自己开始想她了。
想她总是老头似地叮嘱着要他注意什么;想她说中他心事时,眼中魅惑的动人神采;想她为他针灸时的专注;想她被他激恼时不平抗议的嫣红双颊……
拿什么留她?她台北的工作结束了,而他没有任何有力的理由要她留下。
名不正言不顺,她不是他的情人,恐怕也因着身分之别很难成为他的妻子……专属的针灸师,别闹了!她甚至没有中医师执照。
更何况,最重要的是,他看得出来池款冬根本不想留在台北。
她对台北水土不服,不适应也不想适应,他从与她的谈话中便再明白不过,而她的眼神因着提到要回花莲显得灿亮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