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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几人只见侯其末与唐易双眼发红,坐在灰烬前哈欠不断,想是昨晚斗了个鬼哭神嚎、天昏地暗。
昆仑四兽在天门山住了足足一月有余,莫三味知晓四人心思,他也不想独占碧落赋,便让上官云拿出黑色玉牌,交与几人探究。
只见玉牌浑然天成,乃是整块黑玉雕刻而成,除两面刻有云纹外,再无其它。也无甚机关夹层,即便药浸火烧,也未发现有何异常。
昆仑四兽费尽心思,终不明白这玉牌有甚玄机,他们终于死了心,告辞回昆仑山去了。
上官云在天门山与两位师伯住下,其间也学些拳脚功夫,倒也用功。
师兄弟二人见其用心习武,倍感欣慰,两人也悉心教授。
只是他们下毒行医之术固然无双,本身的武功却只稀松平常。加之二人所学繁杂,多是前来求药治病之人所授,上官云东学一剑,西学一招,并无章法。
如此过了小半年,上官云已将这些功夫尽数学会,他习武时间尚短,所学也非高深武功,更无名师指点,虽说积蓄了些许内力,却与江湖中同龄的少年相差甚远。
杨一知已无武功可教,便要将自己拿手的下毒功夫教给上官云。
哪知上官云却不愿学,他嗫嚅道:“二师伯,我……我……”他想起那些人中毒的惨状,也不愿让人那般痛苦,便不想学炼毒用毒之法。
杨一知不知其心中所想,问道:“你怎么了?”
上官云不敢欺骗师伯,道:“我……我不想用毒杀人。”
杨一知哈哈大笑,道:“莫非你不想找贺芝仙报仇?”
上官云恨得咬牙切齿,道:“当日爹爹和娘惨死,他虽未动手,却也脱不了干系,便不杀他,我也要让他吃些苦头。”
杨一知道:“以你的武功,打得过他么?”
上官云道:“即便打不过,我也不愿学这阴毒的功夫。”
杨一知又好气又好笑,道:“若是贺芝仙要来杀你,你怎么办?”
上官云哪里想过此节,他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也不知道。”
杨一知笑道:“你若学了下毒的功夫,他还敢来杀你么?只怕他听到你的名字,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哪知上官云极为倔强,仍说道:“我……我还是不想学。”
杨一知不禁火冒三丈,喝道:“哪怕他杀了你爹娘,又要杀你,你也不愿学么?”
上官云眼中含泪,仍坚决道:“二师伯,便是让他都杀了,云儿也不愿学。”
杨一知气得浑身颤抖,哼了一声甩手而去。
见其生气,上官云心中好生后悔,可他又怕杨一知逼迫自己,便不敢开口。
莫三味走过来,道:“云儿,你为何不想学下毒的功夫?”
上官云道:“那些人死得痛苦,看着恐怖,江湖中人人都说下毒是歪门邪道,所以……”
莫三味摸着颔下胡须,笑道:“你可知何为正邪?”
上官云吱唔道:“这个……云儿未曾想过。”
莫三味道:“放眼天下,莫不以门派、出身来分正邪。可名门正派中,难免有人为非作歹,这到底是正是邪?所谓邪道中人,也不乏行侠仗义之举。如此看来,以门派出身来区分正邪,真正误人至极。”
这话看似大逆不道,仔细想来却是极有道理,上官云震惊不已。
莫三味又说道:“你师祖在世之时,就正邪之论困扰多年,虽说他的医术天下第一,却被武林中人斥为歪魔邪道。哪怕隐居深山,不问江湖恩怨,也有不少人前来除魔卫道。你师祖不胜其扰,只得隐居南海,再未踏进中原一步,这才过了几年清静日子。”
上官云越听却越糊涂,如此说来,又何以区分正邪?
莫三味道:“武功、毒药自己又不会伤人性命,何来正邪?依我看,善用之则为正,恶用之则为邪;善用之人为正,恶用之人亦为邪。一切均在人心,又与武功、毒药、门派、出身何干?”
上官云想了想,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他笑道:“大师伯,云儿明白了。”
莫三味点头道:“你可明白,下毒的功夫也可救人?”
上官云奇道:“下毒的功夫也可救人么?”
莫三味道:“若有人仗着武功高强,要害人性命,你若用毒将那人制住,不是救了别人么?譬如有人中了毒,你可知如何解毒?需知解毒必先学会炼制毒药,不然如何对症下药?又如何救得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