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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再多问,静静坐在他身前,被他手执辔绳的双手圈在胸口。冬日晨间的寒风吹过,她却并不觉得寒冷,只是眼睛有些湿意。上辈子过得太凄凉,母亲早逝父亲不疼,兄弟姐妹更是关系疏淡。对她好的祖母姨母表姐和兄长都相继过世,十七年中最后那两年,更是孤单一人在魏王府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因而才会在死后,看到一个陌生人为自己搭上一件披风都会心存感激至今。
所以对于沈鸣待自己的好,她更是内心波澜起伏。她不知道他为何对自己这般好,定不是因为男女之情,毕竟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但她知道这样的好,不是镜花水月,也没有虚无缥缈,而是真真切切的。
他已经是自己今生的夫君,她不能再让他在十八岁死去。
这样想着,她抓住沈鸣的衣襟,侧头看他。
少年苍白的脸在晨光下依旧昳丽动人,在感觉到她看自己时,冷冽的表情微微缓和,低眉垂眼回看她,没有开口说话,只用眼神在询问她。
伶俜粲然笑开,大声道:“世子,咱们都会好好的。”
沈鸣点头轻笑,两人再一路无言,只有风掠过的声音。
回到府中,辰时刚刚过去。伶俜跟着沈鸣从角门而入,趁着四下无人,她同沈鸣道别,立刻匆匆往静欣苑跑。
沈鸣看着她的裙角消失在小石径的折拐处,方才折身往自己别院月洞门内走,只是走了两步,脚下就有些踉跄。长安赶紧上前扶住他:“世子,你怎么样?”
沈鸣捂住胸口,重重咳了两声,嘴角冒出了点点血丝,长安大惊,将他半扛着挪进屋子里,又叫道:“福伯,快把世子的药拿来。”
福伯出来一看沈鸣的模样,吓得不轻,返回屋子里拿了个小瓷瓶,从里面掏出两粒药丸送入他口中,忧心忡忡道:“今早天才透了半丝鱼肚白,世子刚刚恢复了一点意识,就让我解开绳子,赶去了义庄。”
见着沈鸣吃了药,已经闭上眼睛躺在榻上,像是半昏睡过去。长安小声道:“你有所不知,今儿要不是世子赶去得及时,此刻十一小姐恐怕已经被魏王带出了京师。”
“魏王也真是奇怪,十一小姐是世子夫人也倒罢了,小姑娘才十二岁,他把人抢走作何?”
“谁知道呢?”
这厢的伶俜回到静欣苑,别院的丫鬟婆子正进进出出忙碌着。因着昨夜吸了迷香,贪睡了会儿,沈锦也才刚刚起床。她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睁眼未在碧纱橱看到伶俜,还以为是起得早出去了,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只让丫鬟把她寻回来用早膳。
此刻看到伶俜回来,坐在梳妆台前的沈锦,边让丫鬟从妆奁里寻今日要戴的簪子,边转头看了眼表妹,笑问:“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出去也不将我唤醒。”
伶俜看着无知无觉的表姐,笑着回她:“我看表姐睡得香,就没吵醒你。”
沈锦点点头:“还别说,昨夜不知是不是朔日的缘故,睡得忒沉,今早竹香进屋唤了我许久醒过来。”
伶俜心知不是表姐睡得沉,而是吸了迷香的缘故。也不知道表姐若是知道自己昨晚让人给掳走,会有何反应?但见十四岁的少女揽镜自照,眉欢眼笑的模样,又觉得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最好不过。
如今最大的庆幸大概就是自己成功脱身,而宋玥回了藩地,一时半会儿返不了京。一切都还可以从长计议。
姐妹俩和宁氏一块用过早膳,沈锦带着伶俜去后山采菊。
因着入了冬,菊花开得正好,两人一人采了一大兜,去后山要路过沈鸣的松柏院。先前去的时候,那院子半点动静都无,像是没有人一般,回来时倒是见到福伯出来,不过看到两人只匆忙打了声招呼,又连忙回了院内。
伶俜想着早上回来时沈鸣苍白的脸,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但沈锦却拉了拉她:“咱们快些回去,把菊花洗了晾干,好早些喝自己制的菊花茶。”
伶俜跟着她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那孤零零的院落,终究是没忍住问:“表姐,为什么你们和世子隔这么远?”
她太知道孤独的感觉,沈鸣虽然是世子,但显然是被排斥在这座侯府之外。
沈锦看了她一眼,叹道:“说起来世子也是个可怜人,自从他母亲过世后,就怪事不断,先是伺候他的婆子奶娘相继去世,再是府上走水,烧了半座府宅,紧接着你姨父在押送赈灾银两时遭劫,差点送了命。还有……”她说着叹了口起,“你表弟,也就是我的嫡亲弟弟,也是同年夭折。算命先生说他是八字奇硬,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