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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宗院在明处宣扬教义,扩招门徒,借以提高声望,暗宗则在暗处肃清宗家以外的势力,这一明一暗配合无间,才使得西境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
暗宗本是一种隐晦而特殊的存在形式,其门人就好比宗派蓄养的死士,平时除了执行任务就是各自修炼,同门之间毫无情谊可言。
是以提罗听薛支谈什么同门情分,只嗤之以鼻,冷笑道,“跟谁是同门都无妨,做你的同门可要提着脑袋过日子。”
暗宗门徒数百人众,个个都是千挑万选的顶尖高手,而这些高手之中,在武学造诣方面能比得过薛支的却为数不多。
薛支早年生性嗜血狂暴,自控能力极差,情绪稍有波动便会失去理智,动辄在对搏练习中将对手打死,只要他杀性一起,动起手来是六亲不认,暗宗法主虽对他赏识有加,却也不敢轻易派遣出山,只请来三老中功力最深厚的释剑佛老来教化他,一方面提高精进武学,一方面提升精神上的修为。
薛支叹了口气,缓缓道,“当年血气方刚,性子毛躁,动起手来不知轻重,无意间坏了师兄弟的性命,真是追悔莫及,还望二位切莫见怪。”
他说话时笑容可掬,若不知他根底,只怕真当他是个和气可亲的主,但疕刹提罗二人都曾亲眼见过他起癫时的狂态,再看这笑脸,只觉得异样的狰狞。
薛支见他们半天不吭气,主动道,“你们不知专程来叙旧的吧,有什么话便直问。”
提罗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开门见山把话说开。”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接着道,“执首交待过,第一桩任务若是失手,需回武部汇报,不必再往江东,你因何违命?”
薛支不答反问,“觉明寺一场大火不算是汇报?”
疕刹道,“以火光传讯是便于及时调动人员布署,我在回程途中见到火光便折到觉明寺探查,看来在你到达之前便闻风迁离,只凭一场大火如何能知晓这些状况?”
“是谁走漏的风声,寺里僧员又迁到何处,这些我一概不知,既然不知道,就是回去也无从汇报,何苦白跑一个来回?”
他说的轻巧,心头却另有一番计较:暗宗向来不忌同门相残,只要是一对一的较量,杀死对手反倒是一种荣耀,那里多是仇视他的人,在这功力受限的节骨眼上,回去立时暴露,岂不等同于送死?反倒在外面不易被人察觉。
想到这里,晃悠悠起身,挨到桌前拈了根竹签,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油盘里的灯芯。
提罗不知他的心思,只认为他不把命令当一回事,心下不快,沉着脸责难,“暗宗要的便是唯命是从,不守规矩绝无好果子吃。”
薛支瞥他一眼,也不应声。疕刹唯恐惹他不快,出来打个圆场,“这事也算他有道理,况且觉明寺一带被封禁,往来过客需被盘查,出入诸多不便,再者既已来了这儿,也休要多言。”说着朝提罗使个眼色,只盼他说话前多察言观色,别等触了逆鳞再来后悔。
疕刹曾在对搏练习中被薛支重创,险些丧命,虽事隔多年,每每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但提罗没亲历过,自然不懂他的感受,见他频频瞧来,也没领会出其中的意思,只瞪向薛支道,“尚武堂那八十人也是你干的好事吧?”
薛支“哦”了一声,提罗却不容他开口,抢着道,“休想抵赖,那些伤口都是你那杖剑所为。”抬手指向龙头杖。
薛支道,“果然瞒不过师兄你。”
提罗冷笑道,“对宗家出手可不是违命这般简单的事,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为什么在卖命?你有听过狗咬主子的事情吗?”
薛支听了最后一句话,面色突变,手掌朝下一按,把那油盘压的四分五裂。
疕刹见他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忙对提罗道,“他也不是初入门的人,做什么事有什么后果还会不清楚吗?”
提罗道,“你倒不问他为何大开杀戒?”
疕刹心想:还能有什么原因,定是顿起杀性,正巧撞见那些冤死鬼。
沉吟半晌,又问道,“你开杀时可没被人看见吧?”
薛支歪嘴一笑,“看见的都是死人,倒是还有两个知情者。”
疕刹闻言一惊,刚想开口,却听提罗低声喝道,“什么意思?你还想杀我们灭口不成?”
当下在心里叫苦不迭,又见薛支面色不善地看向龙头杖,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