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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想也不想地回答:“我愿意前去,只要能替娘娘分忧,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做神仙也并非无欲无求,原来神仙之间,也有着人情事故和委屈求全。
她便背着射日弓离开了仙境。
弓很大,背在背后异常沉重。而且她身形纤细,背着那么大的一把弓,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件很奇怪滑稽的事情。
她亦不知应该去哪里找那个人,便漫无目地的乱走。
一路行来,见许多河流都干旱了,大地如同乌龟的后背一样裂开一条条缝隙。路上时而见到饿死的人们,再也没有冬天,春天和秋天,人间是永恒的夏天。
忽然有一日,前面出现一条大河,河中水流潺潺,河衅也尚有人耕做生息。
问了附近的人们,知道这里便是洛水,再前面不远,是更大的黄河。
河洛于此交集,因为两条河水流充足的原因,河边的人们还能依此而生。
她想到许久没有见到洛水女神宓儿了,想必她也因为十日齐出的事情,无暇到昆仑仙境参谒。
站在洛水之衅大叫了三声:“宓儿,宓儿,你在哪里?我来看你了。”
过了半晌,才见到宓儿气喘吁吁地从水中跑了出来,一见玉蟾又惊又喜:“你怎么离开昆仑仙境了?”
又见到她身上背着的弓,奇道:“好大的弓,你背着它做什么?”
她将前事略说了一下,道:“怎么叫了你半天你才出来?”
宓儿道:“都是那个死冯夷,一天到晚和我做对,弄得我每天显灵,疲于奔命。”
她奇道:“冯夷不是黄河水伯吗?为何要与你做对?”
宓儿道:“你不晓得,人类说他比我更加灵验,每年献给他的祭祀比给我的多得多。我咽不下这口气,为了要比他更灵验,只好不停地显灵,帮助人们做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那些人类也真是麻烦,什么事情都来求我,连丢了几只鸡这种无聊的事情也会到洛神庙来求我。我实在被他们烦死了,但为了比冯夷更加灵验,只好有求必应。”
玉蟾笑道:“你也好奇怪,人类的献祭无非就是一些猪头猪尾巴的,你看着都恶心,还要争来做什么?”
宓儿翻翻眼睛:“虽然我不吃,但河里的小鱼小虾们还是要吃的吧!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能输这个面子,我洛水女神怎么可以输给他呢?”
玉蟾好奇地道:“为什么不可以输给他?他的河本来就比你大,仙阶也比你高,你输给他是理所当然的。”
宓儿道:“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就是不想输给他。”
宓儿气鼓鼓地说,想了想还觉得不解气:“你没见过他那副自以为是的德行,整天鼻孔朝着天,连正眼也不看人家一下。很了不起吗?不过就是一个水神罢了。”
玉蟾笑道:“你动了嗔念了,娘娘说过,嗔念不可以动的。”
宓儿道:“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他就生气。”
玉蟾笑道:“那你不见他不就是了?”
宓儿道:“怎么可以不见?住得那么近,每天都见到。”
玉蟾全不明白宓儿的心思,一看见他就生气,若是不见他偏又时时想着他。宓儿是人间散仙,本就可以婚姻,与清净修行的昆仑女仙是不同的。
两个女孩在河边嘻嘻哈哈地说笑了一会儿,宓儿道:“你背着这么大的一口弓,不累吗?”
玉蟾道:“我也想快一点找到可以拉开弓的人,让我可以早日复命。可是路上遇到的人都拉不开这把弓,王母说过这弓不是轻易能拉开的,除非是真正的勇士。”
宓儿便拿过弓,想要拉一拉试试,但她居然也拉不开这把弓,她皱眉道:“连我都拉不开,人间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玉蟾叹了口气:“是啊,我也试过,一样拉不开。可是娘娘说人间有许多奇人异士,一定有人能够拉得开的。”
两人对着那把弓发了会愁,忽见水波轻漾,一个少年从水中跃了出来。
那少年笑道:“宓儿,你今天又帮人去找了几只鸡啊?”
宓儿撅起嘴:“死冯夷,你没事又跑到洛水来干什么?”
冯夷此时也见到了玉蟾,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连忙深施一礼道:“在下黄河水神冯夷,不知仙子在此,请恕唐突之罪。”
玉蟾也忙敛衽为礼:“小仙玉蟾,不敢当此大礼。”她因为慎遵王母之旨,不能轻易将昆仑女仙的身份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