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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如果侍寝
皇帝寝宫昆阳宫,右偏殿。 大殿极为宽敞,相比于华美,威严肃穆则更胜了几分,布置的也极为简单雅致,除了桌椅,只有几件瓷器装饰。右边的窗户视野极为开阔,窗口正对着御花园的湛露湖,站在窗口可以俯瞰整个御花园。 白衣裹身的美丽女子倚在窗边出神,正是初秋的时候,湖面上的荷花已然凋谢,独留下渐次枯败的荷叶仍然固执的保持着最初的姿态。清风徐来,轻轻地撩起她的长发,有一丝香味弥漫开来,不知是风中的花香,还是绵绵青丝香,她缓缓地闭眸轻嗅着。 犹记得十四岁生日的那一年,那人也曾带了她去游京城最大的采薇湖,他们在湖边的长亭里歇脚,依稀记得也曾有如此的风。他修长的手捂了她的眼,青丝大约拂在他的脸上,他说,教她在长空中自由翱翔。 只是如今,侧首看向身边时,却空无一人,伸出手去只触到空茫的空气,还有穿过指缝的风。似乎突然心痛,她的手按向心口。 她完全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殿中有人进来。直到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蓦然回首,方才发现不知何时,身穿龙袍的男子就站在她身后。倏的惊出一身冷汗。 他语气淡淡:“爱妃真是好兴致!”本是温柔宠溺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含一丝感情。 女子慌忙躬身行礼,“千溯衣参见皇上。”并未自称臣妾,淡淡的两个字中,是一种本能的拒绝,和疏离。 虽未抬首,也感觉到一双凌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原来你就是千溯衣。抬起头来让朕瞧瞧。”语气泠然,却让人不敢违逆。 缓缓地抬起头来,溯衣平静的对上他的眸子。四眸相对,波涛暗涌,火星四溅。 一人犀利幽深,一人淡漠清明。却无一例外的紧紧逼视着对方,无丝毫的退缩。 面前的男子清峻疏朗,刀刻似的脸庞上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幽深的黑眸紧紧的锁住她的眸子,仿佛要看到人心里去。黑纹蟒袍下的高大的身形,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溯衣忍住想要逃离他的逼视的渴望,固执的与他对视。仅凭溯衣的直觉,就知道面前的男子绝非善类,他的周身有种洞悉万物的霸气和狠戾,轻易的便可灼伤了别人。不知怎的,心底生出些许的恐慌。 皇帝黑眸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凌厉,她是第一个敢于与他对视的女子,而且在她的眸中,他没有看到畏惧和逢迎,相反却有一丝厌恶和挣扎。冷笑一声,带着几分讥讽开口:“爱妃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见朕?大病未愈就来昆阳宫。是因为错过了召幸么?” 溯衣苦笑,甫一进昆阳宫,只是微微瞥眼,便可瞧见外面太监宫女们眼里一闪而过的讥讽,在他们看来,或许她就是耐不住寂寞,所以才会巴巴的自个儿寻过来,妄图引起皇帝的注意,毕竟这是后宫女人争宠最常用的招数。而与她料想中一样,皇帝也是如此看她。 许是捕捉到她的笑意,皇帝幽深的黑眸泛起怒意,不悦道,“笑什么?” “不过自嘲罢了。溯衣早已知皇上会如此看待溯衣。”并未因他的怒意而恐慌,语气依旧平静。 皇帝顾自踱到一边坐下,“倒有几分自知之明。” 听他语气缓和下来,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溯衣确有事相求于皇上,故才不请自到。溯衣不知礼数,方才冒犯之处还请皇上见谅。”心不可自抑的紧张起来。 似是很不耐客套的繁文缛节,“何事?” “溯衣兄长新丧,父亲哀极病重,恳请皇上允许溯衣回家探视。”忍下心痛,抛下尊严,第一次卑微的求人。若非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愿招惹这样危险的男人。 “似乎很悲惨。”皇帝并无丝毫动容,残忍地玩味着别人的伤痛。有些人,总是能很轻易的便能伤到别人。 溯衣微蹙了下眉,不知如何回话,只低头等待着他的答复。 “可是,千婕妤。你似乎忘了宫规,一品的妃位才有省亲的资格。”他把“婕妤”二字咬得极重,决绝的拒绝她的恳求,丝毫不把她唯一一次卑微放在眼里。 “可是……”存着最后一点希冀,执著的争取。 淡淡的打断她的话,毁灭了她最后一点光明,“即使我可以降下恩典,你也没有可以蒙受恩典的理由。” 她甚至是第一次见他,又有何理由奢望他为她破例?拒绝的在情在理,让人再开口强求,就成了胡搅蛮缠之人,果然是残忍的男人。 从不曾如此卑微过,连尊严都抛弃殆尽,“如果侍寝,就有理由了么?” “朕如今倒是有些好奇了,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勾起一抹冷笑,不带丝毫的温度。 溯衣傲然地抬头,回视着他,眸中尽是决然,“溯衣只求出宫。” 他依旧冷笑着,语气中是浓浓的不屑与鄙视,“但是,朕对于送上门的女人,通常都没有兴趣。” 她已经赌上了所有,却不料在他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