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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白,我不是败给你,我是败给了自己。”柳宗元神色黯然,抹去了口角的血,转头看了一眼满脸悲戚、梨花带雨的白衣女子,以最大的温柔对着她轻轻一笑,决然伸出手,一掌击在自己头顶。一丝英魂悠然出窍,飘然离去,那魂魄,如烟花一般绚烂,又如丁香一般寂寞,被吸入了无边无际的虚空之中,幽冥谷一代谷主柳宗元,从此沧浪界除名。
女子扑倒在柳宗元身旁,失声痛哭。
“秋风起,秋意浓,秋叶无心灭英踪,成也罢,败也罢,万事转头又成空。”
李太白深深叹了口气,将女子扶起,带着柳宗元的尸身,踏着碧落剑绝尘而去,碧落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幽美的弧线,化一道七色彩虹,祭奠逝去的柳宗元,祭奠这百年争斗的结束。
“柳宗元一去,沧浪可得几千年平静,你功德无量。”
李太白道,“我已寻了一处灵脉,镇守子厚尸身,可保他尸身不腐。你是去是留,自行决定吧。”
女子轻轻跪拜在李太白脚下:“谢青莲道长,我想留下来陪着子厚,这一生都等着他归来。”
李太白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黄泉珠放在女子脚边。
“罢了,但愿千年之后,碧落黄泉不再相残。这是子厚的黄泉珠,你好生保管,你,替我归还他罢。”
女子拾起黄泉珠,抚摸着珠子,心中哀痛又生,滴下泪来,黄泉珠尚在,人却已魂归沧浪了。
“此间事了,我亦逍遥。”李太白解下腰间酒壶,大灌一口,唱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踏剑高歌而去。
此后百年,李太白音讯全无,而女子创云宗于灵脉之上,只为守候伊人归来。柳宗元所处的幽冥谷却一蹶不振,鸟飞绝、人踪灭、蓑笠翁、寒江雪四大冥将率领残余幽冥谷众,退入南荒,从此再不踏出南荒半步。
又百年过去,柳宗元始终没有归来,女子在期盼中香消云散。
又千百年过去,沧浪新颜换了旧貌,李太白、柳宗元等成为了传说。
这一日,青山脚下,万物复苏,正是春暖花开的大好时节,悠悠青山暖风熏,山明水秀,小溪涤荡,鸟鸣虫叫,人迹罕至,正是一处幽静的好地方,却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惊得一众飞禽走兽四散而起。
一短发青衣的少年,挥舞着一把满身铁锈的姑且能被称之为剑的物事,一边走一边砍着沿途的青藤灌木,嘴上嘟囔着:鸡蛋鸭蛋大混蛋,我说不要走这条路,你偏说要走这条路,这下好了,没路了。我砍!我砍!
奇怪奇怪,这少年孑然一人,不知这愤愤不平的话语又是对何人所言?莫不是个疯子?也是,不是疯子怕不会出现在这人迹罕至的老山里来。
“许晨你才是个疯子!路是老子砍出来的,你再喊我一声疯子,就换你来砍?”
“说我没耐心?呸,鸡蛋鸭蛋大混蛋,是你欺负在欺负老子!老子不砍了,你来。”
话音才落,这少年手中尚在砍伐的锈剑突兀地停在了半空,少年也是忽然间一动不动,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也怪,这少年一停下,当真山又静,风又柔了,湖水又开始淌了,似乎这少年就在这一瞬与这青山天地自然融为一体了。
不过这消停也不过才眨两下眼的功夫,少年手中的剑又挥舞起来,只不过此刻挥舞的剑路,偏不似刚才那么毫无章法乱砍乱伐,倒是有模有样,劈刺砍挥都是游刃有余,一看便知是有一定功底的。
这真是怪了,莫不是这少年无聊自己闹的?这世上也听闻有人能以左右互搏之术自我对攻,也听闻棋道高人能一人分饰两角,自己与自己下一盘惊世骇俗的棋局,但那些人无一不是修养得道的高人,这少年从里到外就是一个土里吧唧的乡下小子,你看他用的是锈剑,穿的是破鞋,但看他一脸的黑炭和焦黄的牙根,便知是个没有教养的野小子,哪里会是那种有传说中本事的人物。只是这少年浓眉大眼,眼神清澈,倒算得上半个俊朗人。
少年脸上也不复刚才的怒气冲冲,忽然间换了个人的样子,嘴角含着微笑,笑嗔道:“还说没耐心,整天鸡蛋鸭蛋大混蛋的,才不过砍了半个时辰,又将我唤出来做这苦力。这小子,真是个无赖啊。”
言罢无奈摇了摇头,倒是又是一招一式地挥舞起来,小小的身子就在暖阳之下,以砍路为乐,疏忽转身挥剑,疏忽又半蹲斜刺,忽然半跃而劈,时而如流水,时而又如猛兽。原来少年此刻又不是刚才那般疯砍,而是在练剑呢。
“你要是有我勤快,这套碧落剑恐怕也不会让我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