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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的面前,我一看其中一个脖子都歪了,闭着眼,一脸都是血,吓的腿也不麻了,转头往后跑。他好像也没有力气追我,喊了我一声,我哪敢停下,一口气跑了几里地,差点喘死,幸好他没有追上来。”
“那后来呢?”我觉得瞎子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后来?后来我天天怕他找过来;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半年;一点动静都没有。在一次庙会上我见到了他;他在给别人卜卦;瞪着微白的眼瞳;我那时才知道他是个半瞎。”
一个半瞎的人能杀死两个人?而且能让他们的尸体起来行走;怪不得爷爷不到最后关头不想去找他。
“那两人死人最后走哪里去了”;我终是好奇这件事情。
爷爷摇了摇头;然后默然了一会;让我在家呆着;他出去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大山脚下交通十分不便;有病有灾都会去乡医院;乡医院既然没办法;爷爷又不想让我给那个怕人的瞎子当徒弟;其实已经没有办法。
爷爷出去了。
我在爷爷的躺椅上躺了一会;忽然听到三眼炮的声音;想起今天是张二逛荡头七的第二天;村里照例会鸣响三眼炮;为亡灵通路。
只不过张二逛荡是一个孤寡老人;没有亲人为她守灵;不知为何;突然脑海里面闪进来一个念头;我想去看看张二逛荡;看看她身上的黑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和瞎子身上的黑气有没有相似之处。
想好了之后我就躺不住了;爷爷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轻身出门;很快就来到了张二逛荡的门前;左右瞅瞅无人;便从土院墙上迈进了院子里。
本来她该装到棺材里;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要到第三天村里才会给她送来棺材。
暗仄的屋子里;一点声息也没有;这样的天气她的身体开始有点腐臭了;苍蝇嗡嗡地围着她飞个不停。
我要找她身上出现的黑气;不过不知道她现在死了还存在么。找了一个逆光的位置;望过去的时候我吓了一跳;现在她的身体像是一个蒸笼一样;不光是头顶;整个身子都在源源不断地冒着黑气。
这样看来;只有将要死亡和已经死亡的人;身上才会出现这样的黑气;那么瞎子肯定是要死了。
我对着张二逛荡的尸身鞠了一躬;算是对打扰亡灵的不敬。
正准备退出去;手猛然一疼;我禁不住“哎呀”了一声;像是前天在乱坟岗被咬住手一样;低头一看;那黑线隐隐在动。
这让我有些怕;用手按住;却一点都不管用;慌忙退到光影里来;那黑线便停住;刚才像是一条假死的蛇突然反噬;而现在又一动不动了。
疼过之后开始发烫;好似刚才用荷叶抹上的东西都已经失去了效用;我有些后悔偷偷溜进死人家来了;看来爷爷说的阴阳两隔真是对的。
退回家里之后手面依然在发烫;爷爷采摘的荷叶仙人掌等东西还有一部分;我又捣碎一些;抹到手面上;热疼稍微减轻了一些;不过过了一会又上来了。
手上发烫还好些;从张二逛荡家出来之后;我脑子有发懵的;捂着发烫的手晕晕沉沉地躺在了爷爷的老躺椅上;竟然睡着了。
梦里好像突然跌进了一个地方;睁开眼睛一看;还是爷爷的院子;天黑如墨;爷爷和我并排站着;门咣咣当当的响。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进来。
爷爷大喊让我顶着门;我扑上去,感觉到身子被门撞击的摇晃;摇的我天旋地转;我醒了过来。
愣愣地想了一会这个奇怪的梦;似乎还能体会到那种门撞击身子的余震;这梦真实的可怕。
中午爷爷和我吃了一些窝窝头;爷爷又出去了;到天黑的时候才回来;不过看他脸上的神情;应该是没有什么希望。
没有点燃煤油灯;两个人都在黑暗里坐着;过了很久;爷爷说话了;“小凡;要是实在是没办法的;把你送到瞎子那;你怕不怕?”
瞎子身上出现了黑气;应该没有几天好活了;可我除了手上的黑线并没有其他的异常;摇摇头;“爷爷;我不想去;我要在家守着你。”
“我也不愿意你去他那;可是;要是真出现幻觉了;不去找他爷爷也没有其他办法啊。”
我觉得要是真出现了幻觉的话;瞎子说我还有七日的性命就可能是真的;那就要尽快去找他;就安慰爷爷;“要是真出现了幻觉;那我再去找他。”
爷爷“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问了一下我的手;两个人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