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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钧直觉她没有说真话,他有些激动地提着倪玉梅的肩膀说:“你撒谎!从你离开世罡,你根本没有再嫁过人。那么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倪玉梅被问得气息不匀,胸口窒闷,别过头咬着牙不肯说。
许世钧终于忍受不了,晃着她的肩膀,大声地问到:“你说,倪裳是不是我的女儿?”
倪玉梅听到这句话,不可抑制的有泪涌出眼眶。
许世钧知道他猜得没错,他确实亲手,酿成了一个亲身父亲利用女儿做交易的悲剧。他痛苦的问倪玉梅:“你为什么要这样?!当初你为什么要留着这个孩子?我不是给过你一大笔钱吗?你大可以流掉这个孩子好好地过你的后半生。你怎么这么倔,你毁了自己,也毁了倪裳你知道吗??”
倪玉梅被许世钧的话勾起了往事,那些痛苦的记忆片段像是影片般慢慢在眼前播放,她痛苦的哭着说:“因为我爱你,行吗?当年我和你说过,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你。可是你居然娶了名震一时的年轻舞蹈家,甚至不在乎她还带着一个别人的孩子。声望和面子,真的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许世钧也痛苦的不得了,他双眉紧蹙,对她说:“沈念她有社会地位,能帮助到我把公司发展壮大。我是一个男人啊,事业才是我该毕生追求的东西,事实证明,我做对了,我成功了,不是吗?”
倪玉梅气得咳嗽不止,原本苍白的脸被提不上来的气憋得青黑发暗。抖动着看着许世钧:“我一生最大的错,就是爱上了你,一个自私自利,不懂感情的男人。”
许世钧对着她喊道:“既然我自私自利,不懂感情,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倪裳养大?她为了治好你的病,不惜出卖自己做交易,你知道吗?是你害了我们女儿的一生,是你!!”
倪玉梅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许世钧在说些什么,她双手紧紧的抓住许世钧不放,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嘶喊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许世钧看她面目铁青,怒瞪着赤红的双目,他有些抗拒的想走,却被倪玉梅紧紧地抓住,质问不止。
许世钧有点着急,一把甩开了虚弱不堪的倪玉梅。
倪玉梅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还是被狠狠地挣脱掉,就像她几十年来的感情一样,狠狠地爱过,狠狠地抓在手里不松开过,却难逃被人遗弃,被人丢掉的命运。时至今日,她才明白这个道理,会不会,真的,太晚了一点。
倪玉梅万念俱灰的躺在病床上,放弃了追问,放弃了坚持。
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好像头被人狠狠的溺在水中,找不到氧气,没有了呼吸,一点一点的,眼前慢慢的黑下来。只感觉,有泪,流过眼角,痒痒的,还温热,不知流到何处,是否有人心疼?
许世钧看着脸色越来越铁青的倪玉梅,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连忙跑出病房,大声地呼喊着医生和护士。
看着病房蜂拥而入的医生,大夫,护士,许世钧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他痛苦的靠在墙角说不出话,看着氧气罩罩在倪玉梅青黑色的脸上,看大夫们用电击一次次的试图挽救,他知道,是自己杀了倪玉梅,杀死了她的生命,杀死了她原本美好幸福的一生!
许世钧躲在医院的角落里,看着脸上蒙着白色的床单被从病房里推出来的倪玉梅,看着匆忙赶到医院痛哭不止伤心欲绝的倪裳。
这两个女人,原本一个该是他的妻,一个该是他的女。现在却如此的狼狈痛苦,而这个为人夫,为人父的男人,竟然没有勇气走过去陪她们一起流泪,一起哭泣,只能躲在一个角落目视着这一切。
许世钧,哭了,可是他一言不发沉默的离开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们母女,也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是另一个家庭的丈夫父亲,甚至是一个拥有几万员工的集团董事长。
倪裳一个人独自承担一切,默默地安排母亲的后事。
短短几天的时间,倪裳瘦了好多,双眼无神,一点精神也没有。
她很少说话,不吃不睡,甚至也没有表现出太过悲痛欲绝的情绪,每天都忙前忙后的办理丧事,像一个机械的没血没肉的机器人一样,只是一味的默默低头忙着手中的事情。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倪玉梅墓碑上的照片还没被风吹日晒,甚至还残留着倪裳手心的温度。她的照片静静的被镶嵌在冰冷坚硬的石碑上,对着倪裳亲切温暖的笑着。
看着看着,倪裳终于忍不住瘫坐在母亲的墓前,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如此勇敢的,放肆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