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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晓得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食不知味,并且时有呕吐的情形。
难道被他伤得太重,不仅知觉,连味觉也跟着麻木了吗?
奴儿的目光再一次飘向摊在桌面上墨痕已干的字迹,恍恍惚惚地笑着自己的傻气。
她究竟还在痴愚地坚持些什么呢?早就没人会在乎了,而她,却还深深地将它刻划在心底,视若珍宝,舍不得抛却。
想起他教她读书练字时的甜蜜,酸楚的泪雾悄悄浮上眼眸。
这是她给过他的承诺,她要练会他的名字,一直以来,她不曾忘怀过。而今,她办到了,矢志不移的情,就像练字过程中的坚决。
执起寄诉着一腔浓情痴爱的纸张,她贴近心口,迟疑了好久,才移动步伐往他的房门走去。
当她傻吧!已然痴绝的心,再也回不了头,就算是被他弃如敝屉,她也认了。
走近房门,道道不寻常的细微声响传了出来,那不是平日寻欢作乐的笑闹声,而是……曾与屈胤碁有过太多激情缠绵的夜晚,那种声音,她当然不会不熟悉。
一阵椎心的剧疼穿透肺俯,奴儿抓紧了襟口,死咬着下唇,疼得发不出一丁点声响,连泪都忘了该怎么流……那是男女交欢的纵情之音!
明知,这是早有预料的事,但是真正碰上,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她还要再这样过下去吗?
这种情形,会日日上演,日日蚀骨椎心,直到磨尽了她的生命力,她如何承受得住?
是不是……也该对自己仁慈生了呢?
一直以来,她只晓得为他投注一切,用尽所有来爱他,从无心思多顾及自己一些,而今……还能不清醒吗?
突来的想法,撕碎了灵魂,奴儿轻抽了口气,受下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致命创痛……“你还想在那里站多久?”屈胤碁含着轻嘲冷讽的嗓音由房内飘进奴儿空茫的脑海。
他应该早就知道她在外头了吧?却还能无动于衷地和别的女人做着这种事……是呵?若不是这般的绝情,他就不是屈胤碁了。
奴儿苦涩地一笑。
此刻,她唯一想的,是还尽他一生的情……推开房门,正好望见他下床穿衣,而床上一丝不挂的女子,依旧媚态横陈,丝毫不以为意。
血,一滴又一滴由划开的胸臆流淌,心,也一寸寸地凝绝。
“过来替我更衣。”他淡漠地下令。
然而,她却没如以往一般,温驯地依言。
静静地,她走上前,过于清亮的明眸定定地望住他。“是不是伤了我真能令你快意?”
屈胤碁一愕。
她从来不会向他质问什么的,他一直都以为,她是个比水更温驯的女人。
“那又怎样?女人若不是自甘犯贱,我伤得了你们吗?”
怎会有这样的人?恣意伤人,却还嫌弃人家的无怨无悔。
这一刻,她是真的醒了。
全无保留的付出,只换来他的嫌恶与鄙弃,她何苦?再执迷不悟下去,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呀!
“我懂了。”她反应出其的平静,不哭,不叫,也不闹,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个样子吧?
这样的她,教屈胤碁莫名地不安。
“能不能求你最后一件事?”她好低、好柔地问着,明眸异常灿亮,比任何一刻都要美得夺人心魂。
屈胤碁抿唇不答。
她会说什么,他大致明白,他不认为他有必要答应她什么。
奴儿并不介意他的沉默,近似自言地轻道:“那首丑奴儿……能念完它吗?就这么一次,为我而念。”
他蹙了下眉,一时无法置信。
这竟是她唯一的要求?她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他并没表示什么,收起了短瞬间的迷惑,平缓道:“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而今识尽愁滋味……奴儿在心中反复低吟,此刻,她不禁要想,他是不是打一开始便有心伤她?所以,才会别有所指地吟出这阙“丑妖儿”?
点了下头,她幽幽戚戚地笑了。“谢谢你。”
谢他?他不懂,她是用着什么样的心情,在说这句话?他以为,她该指天咒地,对他恨之欲绝才对。
没再多说什么,她如来时一般,步履轻盈地退开,轻风柔柔地吹起衣裙飘袂,有一剎那,他起了恍惚的错觉,彷佛她会融入微风之中,飘然远去——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