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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太太听得满面怒容,“这帮匪子,眼里还有王法吗?”
金玉兰垂眸着眼睑,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
陆太太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过了的事,别再想了,在我们这儿好好养着,等身体养好了,我们派人送你,不管是去你亲戚家,还是回京城,都行。”
金玉兰又忙着一叠声的道谢。
雪晴在一边听着,微蹙着眉,这附近的匪子都归着周长贵的那个兄弟辛雨泽管着,这个金玉兰所说的匪子会不会是他?
每次子容提起他这个新结拜的兄弟,一口一个好。
子容在做生意上,虽然心狠手辣,但在看人上,却是极准,他口口声声叫好的人,当真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
如果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手下兄弟,这死了人的事,也不会全然不知情
总觉得这事有些怪,怎么怎么怪法,又说不上来,但摊上匪子的事总是不好说,上次他们从马家村回来,不也遇上了烂渣坏水,又或者当真是子容对辛雨泽了解不够,只是被他表面的义气用事蒙了眼。
寻思着这事,得跟子容说说,不管是哪儿的问题,让他知道,心里好歹有个底,以后和辛雨泽处着,也能多个心眼。
端起粥碗,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快凉了,吃了吧。”
金玉兰吃了汤药,又歇了这一会儿功夫,恢复了些力气,不肯再要雪晴喂,自己接过粥碗,又道了谢,慢慢将那碗粥吃了。
雪晴见她一举一动,都优雅注意,跟这镇的上姑娘不同,看样子是京里非富既贵的人家出来的。
这样想着的什么,给程根说亲的想法,打包塞进了垃圾篓子,对子容的话更是深信,看人,不能看表面。
雪晴等她吃完,接了碗放回托盘,见她脸色较先前明显好了不少,额头上渗着汗珠,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也没先前烫手,“曾大夫的药果然管用,这才一剂下去,就发汗了,烧也看着在退。”
陆太太也觉得金玉兰的手不如先前烫,“那就乘着这出汗,用被子捂一捂,睡上一觉,明早没准就能把烧退了。”说着抽了她背后靠枕,扶她躺下,为她挟好被角,端了铜盆。
雪晴端了托盘,和陆太太一前一后出了厢房,掩上房门。
陆太太泼了水,一只拧着,一手去接雪晴手中的托盘,“天也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再过两天就大喜的日子,得养足了精神。”
“我洗了碗就去睡。”雪晴不肯放手。
陆太太把铜盆递给她,“还是我去,拜堂看着简单,一天下来,能累得脱一层皮,乘着这两天好好歇歇,没事别再到处乱跑。”
雪晴微微一笑,放了手,顺手接过陆太太中手的铜盆,放了回去,重新拿了自己用的洗濑盆子,看了看子容的房间,已熄了灯,也就去井边打水洗过脸,回房睡下。
第二天见着子容,把金玉兰的事跟他说了,虽然没明指着辛雨泽,但子容哪能听不出味,“先别胡猜,我们成亲,二哥是要下山来的,到时我寻个时机问一问。”
雪晴点头,女人心里藏着掖着的事比男人还多,确实不能听金玉兰的一面之辞。
接下来的两天,金玉兰身子仍虚,加上院子里布置婚事,人来人往,搬搬抬抬,陆太太怕有人撞了弱得跟风吹倒似地金玉兰,没让她出门。
金玉兰拈记着救她的那个年轻男子,但陆氏母女不提,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开口问,只能等身子好些,能走动了,再慢慢打听。
乱了两天,总算到了成亲的日子。
清晨,陆家大门紧闭,红缎飘舞,一片喜庆,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震天的鞭炮声绵绵不断,孩童更是疯了一样到处乱窜。
陆家新院大门开着,子容一身大红喜服,大红发带,人越发显得面如冠玉,俊逸非凡,他没有家人,结拜兄弟周成贵和辛雨泽带着兄弟们穿着整齐前来凑兴,自然成了他男方家人,那些匪人,更换了长袍,倒个个褪了匪气,这一眼看过去,又有谁认得是山里强人?
周辛二人兄弟众多,再加上子容作坊中兄弟,这男方竟浩浩荡荡的凑了五六百号人,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整个院子。
拥着子容上了马,抬着花轿,出了院子,往二十来步就是陆家大门。他们并不直接到陆家大门口,而是走了反方向在镇中吹吹打打转了一圈,凡是能做到的排场,样样齐全。
子容平时不爱张扬,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