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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敛去眸里的冷意和嘲讽。
那种化掉你翅膀的男人,哪里配得上你!
'不要再恨那些人了,好么?'莉拉柔声道。他恭顺点头,更加认真地拉起提琴,以为这就是所谓的“用心”。
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的莉拉,在心底叹了口气。
※ ※ ※
从这天起,莉拉发觉她越来越不了解儿子。
虽然他还是那么孝顺、那么乖巧,但他的笑容少了,常常一个人站着发怔,或者疯狂地练习曲子,看得出来,他依旧没摆脱学习魔曲的愿望。当她劝解时,他总是乖乖点头,转个身又忘了;而不管她怎么开导,也打不进他的心里,瞎子都看得出他眼中的恨意一天天累积。
'帕尔、帕尔。'
终于在某一天,他的手指被断裂的琴弦划伤时,她忍不住哽咽,'为什么你要这么折磨自己呢?就算你把他们全杀了,又能得到什么?我不要你为我报复,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健康快乐地'
他慌张极了,手忙脚乱地帮母亲拭泪,想解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指着自己的喉咙,眼眶也情不自禁地红了。
'啊!'莉拉捂住嘴,脸上交织着心疼和自责,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帕尔,妈妈不是故意逼你,你有什么心事,慢慢写给妈妈看,什么事都可以跟妈妈讲'
依偎在母亲怀里,他的神情柔和下来,眼底的寒冰却没有丝毫融化。
那一年,他十岁,就已经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恨。
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所以等母亲平静后,他没有片言只字提到父亲和真正的心结,只不痛不痒地写下:我讨厌那些欺负妈妈的人,所以想学魔曲,让他们不敢欺负你。
看着沉思中的莉拉,他祖母绿色的眼眸荡漾着最深切的爱意和最浓烈的恨意。
杀了那帮人,我是得不到什么,但妈妈能够因此不再哭泣,这就够了。
※ ※ ※
这是第一根毒芽。
不管母亲再怎么善体人意,再怎么观察入微,面对那样的沉默,也不可能一一洞悉得出。何况男孩越是长大,越是善于用各种手段掩盖心思,于是第二根、第三根毒芽就悄悄地种下了。
抑制着毒芽不使其茁壮的,是男孩对母亲始终不变的挚爱。
他的魔曲已经练得很熟,但他一直没用,因为他清楚:如果没把握一下子消灭全镇,仅仅杀掉一两个人的话,只会引来村民疯狂的报复,让他和母亲陷入绝境。
所以他忍耐着。
而且他很快就碰上头痛的事——母亲发现了他的骗局。
'来,帕尔。'莉拉兴致勃勃地将一盆看不出是什么的植物放在桌上,'对着它拉‘生命之歌’!'
他疑惑地看了眼那盆植物,但还是听话地扛起小提琴,熟练地拉起来。
难以言喻的动听旋律从琴身流泻出来,伴随着温暖的白光,笼罩了整个小屋。莉拉静静聆听着,神情充满了欣慰和感动,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毫无变化的盆栽上时,脸色刹时变得刷白。
一直留意她的帕西斯马上停下动作,紧张地注视她。
令人窒息的沉寂横亘在两人之间,良久,莉拉才缓缓开口,声音轻柔而飘渺,仿佛自言自语,而不是对眼前的人说话。
'这盆花叫姬女苑,你爸爸第一次拿给我看时,也没有开花,然后他拉你刚才拉的那首曲子,花就开了。很漂亮的,白色的小花。'
''
'帕尔的能力我很清楚,没有道理发挥不出生命之歌的效应。'莉拉的语气逐渐沉重,望着儿子的眼神悲伤而失望,'你一直没忘记仇恨,对不对?'
他抱着小提琴一动不动,半晌,跪了下来。
'帕尔!'莉拉急忙站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冲过去扶起他。她强迫自己坐下来,艰难地吐字:'你拉曲子时,妈妈感到很温暖、很舒服,所以你的琴声里有爱,但你只爱妈妈,只爱'说着,眼泪扑簌簌落下。
听到动静,他惊惶地抬起头,想扑过去又不敢站起,急得满头大汗。
'帕尔、帕尔,我该拿你怎么办?'莉拉终究心疼儿子,上前将他搂进怀里,'不是我关心那些人,那些人渣死了也无所谓,我是关心你!我不想你被仇恨弄脏!'越说越悲从中来,她忍不住放声大哭。
帕西斯几乎是恐惧了,使劲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