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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媽,二媽,這種事情你們不必跟我說。」何梓明冒然打斷,眼中充滿了厭倦和反感。
「你啊,就只知道悶頭做事,什麼都不會爭不會搶,家裡的事情都不會籌劃,你在穎城給你阿爸做苦力,六六的兒子以後從軍校出來漲了見識,步步高升,以後回來你阿爸會把家業給你還是給他?你這個性子真是沒用。」
「姐姐,你生老爺的氣,怎麼怪到大少爺頭上了。別說氣話了,大少爺以後才是我們何家的頂樑柱。」二太太趕緊拉著大太太打圓場。
大太太滿臉的氣惱:「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等著六六把我們的東西侵吞完。還是要想辦法討好你阿爸,挽回他的心。讓之棠嫁進來,那我們又能多一分勝算。」
何梓明聽著臉色越來越沉,他垂著眼帘,眼中充斥著輕蔑和厭惡,他緊緊閉緊了雙唇,怕一開口就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正在這時管家老曹一陣小跑的進了院子,慌慌張張的說,「大少爺,老爺請您過去。」
「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慌?」大太太疑惑的問。
「大太太,剛才老爺接了紡織廠錢經理的電話,大概是廠里出了問題,老爺就讓我趕快來找大少爺。」
「走。」何梓明頓時感到了解脫,只對老曹說了簡單的一個字,就大步的逃出了這個壓抑的空間,可是走出了母親的院子之後,又要面對另一重困境,想到這裡,何梓明邁開的雙腿頓時感到無比沉重。
第7章
到了書房,何梓明看到阿爸正在書桌前焦躁的踱步。
何梓明心知不好,垂首問道:「阿爸,出什麼事了?」
「都是他媽的軍閥混戰!」何老爺憤怒的拍著桌面,「我們何家牽頭的何同商會出口的布料在運往天津港口的路上,遇到直系和皖系兩邊軍閥在鹽城打仗,直系軍隊把我們那兩批貨都扣押了,說是沒有他們出的通行證。」
何梓明此時也驚了,「這批貨是商會十七家廠子聯合組織出口的,貨值就有四百萬。所有的手續都是我親自辦的,肯定沒有紕漏。」
「打仗就是燒錢的賣賣,走過路過的肥羊都要順手牽走,其實就是想吞掉我們的貨,充作軍衣的布料!王八蛋!」何老爺額頭青筋爆裂。
「南洋這批貨貨量大,工期緊,因為上個月的洪水,大部分廠子因為水災資金短缺開不了工,我們何家錢莊貸款給商會的十七家廠子採購原料和運營,前段時間又處理了罷工問題,才好不容易按時出了貨。要是這批貨損失了,不光是我們何家的壓重資做的布料,更重要是那十幾家廠子就收不到貨款,還不上我們錢莊的貸款。而且他們要是倒閉的話,我們手上囤積的大量原材料就很難銷出去。何同商會也可能因此失去信譽而解散。這一條連鎖效應下來,這個損失就很難估量了。」
「你腦子倒也清楚。所以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要解決。要不是你打點通行手續的時候考慮不周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要是解決不好,我看你不也不必做我何遠山的兒子了。」何遠山厲聲道。
「我會想辦法的,阿爸。」何梓明低聲說。
接下來的幾天何梓明跑遍了一起出貨的布廠,大小的廠子都得到了消息,非常的慌亂,何梓明一家家的去安撫他們,怕有刺兒頭先發制人,鼓動別的老闆一起來何家鬧事。何梓明承諾他們事情一定會解決,為了表示誠意,把貸給這些廠的款免息多貸一個月,這才暫時穩住了情況。
何家從十幾年前開始發家以來,主要是絲業,布業,陶瓷,醬油等實業,錢莊是這幾年才慢慢開始做起來的,規模不大,這樣一來,何家錢莊本身的資金壓力就很大了,貸出去的錢收不回來,又快到了季度末,有幾筆大的票據要兌付了,所以何家錢莊也需要去找大的銀行和的錢莊來調借貸款緩解壓力。
而鹽城那邊錢經理去打點的這些天,都還沒有見到負責人,錢都送不出去。看來直系軍那邊並沒有拿錢放行的意思。
何梓明每天奔走不暇,但是他也並不焦慮難受,越大的壓力他反而越發的亢奮。他並不害怕失去,雖然他是大少爺衣食無憂,但是他並沒有覺得自己真正擁有什麼。而壓力和刺激才會真正調動起他麻木的神經,解決真正的難題才讓他有樂趣。
這天他到祁家的錢莊談貸款的事情,祁家是穎城第二大家族,根基深厚,穎城的酒類生意都是由穎家幫把持的。祁家的經理為難的告訴何大少這段時間祁家錢莊發行的復興鈔出了些問題,超發太多了,在市面上貶值很厲害,就有儲戶來把復興幣兌換成銀元,所以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