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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四郎装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将奥平贞能父子送人长筱……”一边说,他一边在内心自言自语道:我赢了!
若家康是为了诱出胜赖,才命奥平贞能父子人长筱,胜赖的计划就可以成功地付诸实施。胜赖原就打算先围长筱,吸引家康的主力,然后和弥四郎里应外合,夺取冈崎。弥四郎觉得已不必再问——信康居然如此随便地谈论军机大事。
想到德川氏即将面临灭顶之灾,弥四郎忽然可怜起信康来。自打小侍从事件以来,信康的性情愈加怪诞。为了不被家臣们蔑视,他经常对军机大事夸夸其谈,动辄发怒,妄自尊大。这种狂妄的背后,其实隐臧着对正室德姬及其娘家织田的畏惧。心中畏惧,却故意叫嚣,这正是虚张声势的表现。
几乎无人正面劝谏过信康。也好,让信康这种无能之人来指手画脚,本就没有天理。弥四郎出了信康卧房,径向内庭走去。关键时刻就要到了。在拜访筑山夫人之前,应该先去看看德姬的情形,弥四郎始终很谨慎。
自小侍从事件以来,德姬经常无端地恐惧,并剧烈发作。别说筑山夫人,就连菖蒲和下人们都不像是自己人。原有丈夫的关爱和小侍从的真心在支撑着她,但如今,小侍从已经死了,丈夫的情意也不在了。
今日德姬刚刚发作了一次。她苍白的眼睛里隐藏着恐惧,正让阿琴之妹喜奈替她按摩。这时,下人松野前来禀报说,弥四郎来访。
“大贺弥四郎?”德姬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向喜奈投去求救的目光,“怎么办,喜奈?”
喜奈顿时一脸严肃:“难道有什么事?奴婢觉得您还是先见见他。”
“好吧,让他进来。”德姬慌忙理好头发,正了正身子。
弥四郎一直傲然走到隔壁房间,方才假装老实地伏到德姬面前:“今冬天气寒冷,看到少夫人身体无恙,在下就放心了。”
“大贺大人百忙之中,前来探望,费心了。”弥四郎郑重垂首道:“来年您该时来运转了。”
“时来运转?”
“今年当然也不错。到来年,主公就会知道,令尊是个多么重要的人。”
德姬看了看喜奈,眼前这个男人是串通武田家的背叛者,他的手段如此之巧妙,骗得信康团团转,以至于德姬将真相告诉信康后,竟致小侍从被杀。如今,这个狡猾的刁人又来恭维她!
“少夫人,在下愧对主人的恩典。”
“大人言重了。”
“在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在下以为,少夫人的心病归根结底,是因为筑山夫人。”
德姬纳闷不已。这人究竟想说些什么?
“她明目张胆的放肆行为自不消说,还唆使少主和菖蒲,使得小侍从被杀。长此以往,如何了得?在下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大贺大人,这种话不适合在我面前——”
“少夫人是要我慎言吧。但筑山夫人实在太可恶了,少夫人!”
弥四郎猛地向前挪了挪,“我装作和夫人同流合污,终于探得一件大事,此事对于德川氏至关重要,不得不告诉悠。当然,少夫人至孝,大概不愿听这些话。但请少夫人原谅在下的鲁莽,听我说下去。”
弥四郎一边说一边紧盯住德姬,语气不容反驳。
“天正三年,恐是决定武田、德川和织田三家命运之年。值此关键时刻,筑山夫人为了一己私欲,不惜采取任何手段。她的愿望之一,就是报复令尊,以为今川义元公报仇;其二便是报复疏远了她的家康公。”
弥四郎看到德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便移开视线,继续滔滔不绝:“武田击败德川,她便可报复丈夫。武田、德川两军交战时,有情有义的织田公会前来支援德川军,那时就可将信长公诱至吉田城施以恶手。”
“……”
“真是异想天开,浅薄可笑!迄今为止,在下一直未对少夫人提及,单是默默埋在心底。但现在的形势证明,她的想法并非白日做梦。夫人的亲生儿子少主信康,逐渐受夫人的影响,已经成了她的臂膀。少夫人可能不愿听这些话,但我仍然要说。一旦武田和德川开战,信长公定会率兵来救,若那时两家衰亡,就为时已晚了。因此今日先来告知一声,我今后也会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
弥四郎一口气说完,将视线对准坐在一旁的喜奈:“喜奈。”
“在……在。”
“我能看透你的心思。你本是夫人派来监视少夫人的,但对少夫人的感情逐渐占了上风。那很好,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