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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国。
宗暄二十四年。
天寒地冻,雪虐风饕。
千万里冰天雪窖,一个人影,只身荷戈,在萧落寒街上不停加快脚步。
只见他匆匆步履,歪过山道,在山脚之下一家破落农户门前停住脚步。旧制木门忽开,一个寻常农家老妇小心翼翼探出头,神色匆慌,慌忙让斗笠人进门。
“老头子,宫内消息可有买到?”
老妇人白发蓬松,眼目明亮。一边掸去进门人斗笠上的积雪,一边焦急询问。
“容妃到底是按捺不住了。”
进门人摘下笠帽,帽下沧桑面容布满沟壑。只听老人叹口气,将蓑笠挂上泥墙。
屋内,四围泥墙,一坯老炕,破旧麻布遮掩内外。屋中央,桌下架起红泥火炉。
“这鬼日子可真冷!”只见老人摩挲着冻僵手掌,呵着气,稳稳坐在小炉前取暖。
“容妃真是逼宫了?那小姐呢?还有小公主呢?”只见老妇急了眉眼,直直坐在老人面前。
“妇道人家,懂什么。”
“我只是关心小姐和小公主的生死,你知道小公主是……”
“…住嘴!”只听老头一声猛喝,立马起身透过门缝小心观测门外动静。突然回身放低声音:“小心隔墙有耳!这可是关乎天下,岂容你一妇道人家嚼舌!”
“我自是知道其中利害,但着实担心小姐…”一旁老妇无奈垂下脸,拨弄着炉中炭芯。
“诶……我们现在只能坐等暗讯,才能见机行事。”
只听老人一声长叹,轻手拿下炉上捂热的谷酒,浅斟入杯,小酌暖胃。
望峰崖上,地白风色寒。
侵肌寒风直袭雪中踏行的娇弱身影。
近看,竟是一身宫袍的年轻女子,苍色披风沿帽下,妍资秀美,凝脂肤色下,残留着朔风摩擦的冻红。
原本奋力穿越深雪的女子,竟突然停止了脚步。苍色沿帽下,一抹冷笑,终究是逃不过的。
青天外,残阳似血,刺眼余辉燃了足下雪。
远处,马蹄声逐渐逼近。
近了。
“儿臣拜见桑妃娘娘……”是稚嫩的孩童声音。
马上,一个七岁的男童,似嫡仙的脸。即使年幼,也可见眉宇间的霸气与决绝。
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紫底银边抹额,半遮他微扬的眉端,俨然一副尧国皇室尊贵皇子的模样。
虽说“拜见”,也未见他要下马行礼之态,蟠龙旋纹的小靴子高傲地挂在马鞍之侧,荡来荡去。
靴上银丝镶嵌的龙眼,赫赫生威。。
“三皇子年纪尚小,却能为你父皇分担国事,想必你父皇定会欣慰。”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那张肤如凝脂的稚嫩脸庞。
她似乎不敢看这个七岁孩童的眼,是森然之意,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年龄应有的眼神。
“哈哈,这又算什么国事,不过杀人而已。”
楚迟歪了歪脑袋,美目盼兮,眨了眨。
语气很是云淡风轻,就像某家喵星人生了好几只小喵星人那样简单利落。
“殿下可知,杀的可是尧国堂堂桑妃,入主坤寿宫的皇室之妃。”
她气吐若丝,语气温和缓慢;
“呵呵,桑妃早已葬身火海,已经烧成灰烬,我只是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他莞尔一笑,全然不像一个奶娃娃。
他两脚翘在马鞍一侧,紫底银纹的小翘头靴继续荡阿荡。
她从未看错他,尧国一位满心城府的皇子。
那次地牢杀人就足以见得他的无情与决绝。
“龙符在哪里?”表面恭敬之态,实则语气暗藏杀意。
“呵呵,龙符乃大尧护国神符,何况得龙符者得天下,我乃一介女子怎会有如此至关重要的东西。”
她欠起身子,带起笑容。
“好一个一介女子!远来大尧难道只是为了坤寿宫一席主位?”楚迟浅笑。
她默然低首,纤指轻掩浅笑唇角。
自是心知,纵然尧国和古砜国拿到龙符,未能解密,也不过就是废纸一张。而解密文,她自知难逃一死,便将解密文用鬼谷嫡传之术事先煅进镯子中,人们肉眼是无法分辨,只知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婴儿镯子。
或许,这是做娘亲的能给她的最后一张护身符。
“报——三殿下!”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