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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是不肯接受龚培元已逝的消息,那日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她甚至没见到父亲最后一面,突发的心肌梗塞。她虽然一直知道父亲心脏不太好,需要调理和实时检查,却没想到竟然到了猝死的程度。
那日,她乍—听到这个消息,仍是定了心神去了医院,却在揭开覆住身体的白布露出她熟悉的慈爱的脸时晕了过去,凌希文在身后牢牢接住了她坠下去的身子。
他也不好,脸色青白,眼窝暗暗的,眼里布满血丝,下颔冒出来的胡茬更显憔悴,却仍然一边照顾她,一边料理后事,把公司安排妥当。
自那时起,她的精神就不太对,身体严重的透支却根本睡不着觉,夜夜睁眼到天明,若说清醒,别人说话时却反应木木的,只剩一双呆滞无神的眼。
再这样下去,她就也跟着垮下去了。他硬是将公司的事死扛了十几日安排的差不多强行带着她出外度假。
再美的景,她也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她根本顾不得黏在她身上的忧心忡忡的眼。
这慵懒的海风似乎能缓解紧绷的神经,她渐渐的能入睡了,虽说睡得不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惊醒,却显然有了改善。
那时的她,显然只沉浸在自己的悲痛情绪中,根本看不到别人。此时她回到往昔,却发现了他那双担忧的眼下似乎还有些什么,难以言表的纠结与黯然。
自从龚培元去了,她的精神一直不太好,他也只是照顾她引得她开口说话,却未曾要求她同房,即使在这人迹稀少的人间天堂中,她自然也不曾留意。
此时的她,如幽魂般或是一个虚幻的没有实体的影子,站在过去的记忆中,身临其境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如同一个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巨幕电影。
龚念安在床上睡着,她想摸摸自己沉睡的脸颊,却发现手从她身子穿过,把自己也吓了一跳,真真的如同野鬼一般。她又奔向门口凌希文离开的方向,穿门而出,他穿着件浅灰色的亚麻休闲衣,在夜里很容易分辨。
他的脚踏在长长的木质回廊上,木头吱吱的轻声作响,而她就跟在身后无声无息的飘过。毕竟对于她这样的游魂,应该不用担心被发现,却仍是心里惴惴的隔了段距离,却不想凌希文顿住,猛的一回头,眼睛直直的瞪过来,正对上她的。
她吓得慌忙捂住了嘴,后退了小半步,后来才想起他应是看不到她,轻轻地侧移了一下,伸出手臂,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又一下,他没反应,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多心,却仍是蹙眉,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奇怪直觉,转身,又向目的地奔去。
午夜的海滩,仅有远处villa长廊的模糊灯光,几乎是暗成一片,远处的海和天,是无边无际的墨黑,似乎要将人吞没。
“你怎么在这?”凌希文不悦地对着远处的虚空说话。
她从他背后遛出来,黑暗中慢慢露出一个人,由远及近。
“散步。”那人大言不惭的开口, “你不觉得半夜来海边散步很舒服吗?”
“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凌希文明显不悦。
“度假啊,”那个人耸耸肩,“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
“左纪成!”凌希文抱着肩,低声吼道。
“凌希文,”左纪成痞痞的说,“你够了吧,我怎么没发现你原来是个菩萨心肠。”
“你胡说什么。”
早在一看到左纪成那张跟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脸,她就吃了一惊,此时更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他们中间听着。
“你的行动呢?我怎么没看到?枉你计划的那么好。”
“龚培元已经死了。”凌希文冷冷的口气,听得她遍体生寒。
“那是个意外。”左纪成的意思仿佛是就算这样,也不是你的功劳,又问道,“龚念安呢,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凌希文不耐的回道。
“你打算这么继续下去?”
“不管你的事。”凌希文黑着一张脸。
“啧啧,”左纪成摇着头,“你真打算继续下去?缩头乌龟,这么胆小。”
“我从来不觉得你这么讨厌。”凌希文终于动气了。
“好好好,”左纪成一摊手,“你随便,我不管。我来度我的假,也与你无关。”
“喂喂,”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伴着清脆的声音,脸颊也生疼,她睁开眼,正对上那张离她很近的脸,急切的唤着她,见她睁开了眼便挪开,露出一个不善的表情,带着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