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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点了小小的炭炉,炭炉上放了一把精致的紫砂壶,样子不似一般的紫砂壶一样那么光滑,看起来古朴可爱,有点像是老树根。
徐灯灯有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壶?”
“煮茶可有讲究,融雪煮茶更是有讲究。”泰叔眼角弯了弯,勾出一丝笑意,说:“茶壶莫妙于砂,砂壶以阳羡砂壶为最好,阳羡就是现在的宜兴。宜兴紫砂壶里,又有供春壶声名在外。”
徐灯灯问:“供春壶?”
泰叔点点头,解释道:“相传有个叫供春的书童,陪着主人在金沙寺读书,见到寺里的老和尚用当地特有的紫泥捏茶壶,很是喜欢,便私下偷偷学习,后来参照寺院内大银杏树的树瘿,做出了赫赫有名的‘供春树瘿’壶,只可惜制品不多,流传下来的更是稀少。”
泰叔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紫砂壶,又说:“这件,是齐先生好不容易求来的供春壶仿品,虽是仿品,但也是由宜兴制壶手艺高超的大师所作,倒也十分珍贵了…”
他抬头看了眼晏闲,说:“好壶自是要配好水,晏先生好不容易采了这一小罐的雪水,可真是不容易,徐先生真有福气。”
徐灯灯扭头看晏闲。
晏闲摇摇头,说:“只是还没等到隆冬的压梅雪,那才是上品。”
晏闲这时候说话一板一眼,严肃又认真,同昨晚简直判若两人。还有泰叔挂在嘴边的“齐先生”——晏闲的二叔,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竟有这种闲情逸致,住在这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烟的地方,过着这不似凡人的生活。
正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水沸了,泰叔却不急着熄火,而是掀开盖儿往微沸的水里加了一点点盐。第二次水中从壶底边缘往上不断冒出气泡,泰叔舀出一勺水,用根签子在水中绕圈转动。第三次,水面终于沸腾起来,像波浪翻滚一样。
泰叔终于熄了火。
庭前阵阵寒风,遥遥顺着屋檐望过去,能看到山上的寒松,泰叔提着壶,高高地给徐灯灯斟了一杯。
徐灯灯看了眼晏闲,稍稍品了一口,竟有点儿鼻酸。
这便是晏闲说的,要带他尝尝西山的雪吗?
可真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
他捧着茶杯转过身来看风扬起屋檐上的碎雪,庭前泰叔刚扫出的一条小径又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晏闲在他身后问:“尝出和平常的茶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徐灯灯低头伸出舌尖舔了舔滚到唇边的泪珠,抿了抿唇说:“有点儿咸。”
晏闲闻声尝了一小口,皱了皱眉,“瞎说,怎么就尝出来是咸的了呢?”
泰叔挠了挠脑袋,“难不成是我刚才盐放多了?”
徐灯灯一杯浓茶入腹,浑身都暖了起来,这时候雪逐渐停了,晏闲直起身,“得在天晴之前下山,要不等到雪化了山路更滑。”
徐灯灯还有点依依不舍,“这就走啦?”
晏闲看了眼他,“难不成你还想一直住在这儿不成。”
徐灯灯恋恋不舍,“可我才堆了一个雪人。”
晏闲没忍住,问他:“你还想堆几个?”
徐灯灯托着腮看着院里那个他堆的雪人,说:“也没想堆几个,就想堆个一家三口。”
晏闲问:“所以刚才那个是?”
徐灯灯正襟危坐,回答他:“爸爸。”
晏闲摸了摸他的头,“乖。”
这点便宜都要占,徐灯灯炸毛了,扑过来把他按在了地上,晏闲抱了满怀,泰叔收好茶具一会儿没看见,就见两个人在地上扭作一团,他以为两个人打起来了,连忙跑去制止,“哎哟,什么事儿啊,怎么就打起来了。”
晏闲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安慰泰叔:“没事儿,没打,他和我闹着玩儿呢。”
泰叔担忧地看了眼徐灯灯,徐灯灯冷笑一声:“是啊,这不和晏先生讨教一下辈分吗?看看我这个年纪叫他叔叔好还是叫他伯伯好。”
泰叔弯了弯眼睛,“徐先生说笑呢,晏先生今年也不过二十八九,怎么能叫叔叔呢。”
徐灯灯撅了噘嘴不说话了,晏闲哂笑一声,真记仇。
下山路难,泰叔坚持要送他们到山脚,生怕他们出什么意外,车顶上全是雪,晏闲想要清理干净,徐灯灯拦住他,“留着吧。”
晏闲皱皱眉,“留着这东西做什么,你还想搓成雪球回去放冰箱里冻着?”
徐灯灯还心存一丝希望,“行吗?”
“当然不行。”
徐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