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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景熠给了什么条件并不重要,当她毫不辩解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答案。
就像当初景熠在王府问我为什么杀容成潇,我也是一句辩解都没有。
但是我与宁妃的结局,又殊然不同。
景熠当真一纸诏书赐死了她,如他多年来一贯的凌厉狠绝,对于那样一个付出经久的女子,他给出的回报仅仅是一个明知没有意义的选择,之后再无半点犹豫,于是我到底忍不住要想的是,为什么我此时可以在他怀中。
慢慢的抬起头看他,在这个初见的地方,看那张我贪恋了多年的容颜。
记得以前我指责他为了将我赶离他身边,无所不用其极,从交代很难完成的任务,到出言刻薄,再到不惜拿他自己做诱饵,只是因为发现了我的心思,想要赶我走。
其实他若真想摆脱一个女子,哪需要那样麻烦,若真想赶我走,又怎么可能容我赖了那许多年。
方才他问我,这个问题,困扰你很久了么。
是我错了,我在心底里担忧着自己将来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宁妃,殊不知我与宁妃根本是不同的,所以根本不该在那样一个问题上困扰。我此时能在他怀中绝不是熬了多年的缘故,感情。事之于景熠,太过奢侈,若无意,多少年都是无意。
不光因为那牧的那句,有些东西,身为帝王,碰不得。先皇夫妇,也是生生的例子。
“言言,”景熠看着我的眼睛,很慢很慢的对我说,“从一开始,你就是特别的那一个。”
泪到底掉下来,我窝回他怀里,再虚弱,依旧紧紧的抱他,一直到日头渐斜,尽管明知道这样的日子宫里会有无数人无数事在等他,但我不出声,他也没有催我。
天暗下来,我知道,这一日终究是过去了。
“景熠。”
“嗯。”
“动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自此风华掩(三)
景熠揽着我的手臂有着一瞬的僵硬,却没出声,我知道他听懂了。
唐桀说,我的命运是先天所致,无药可医。
无药可医,却不是无法可医。
这一点,也许人人都清楚,唐桀沈霖景熠,包括阑珊,包括我娘。
这是一条血脉的宿命,一个传女不传男的诅咒,让这一脉的女子都面临着残酷的选择,做一个人人仰望的江湖名家孤独终老,或是舍了命去生养一个孩子,多不过三五年,无缘看孩子长大。
娘当年不愿我习武,大概便源于此。
也正因为如此,这个人人生来便拥有至高习武天赋的家族从未显赫,随着外祖母的早逝,已经再无人知晓。
我娘和阑珊那一对双生姐妹,我娘选了孩子,阑珊被迫选了另一种,各自悲剧。
而到已经小产过一次的我,要选的甚至都已经不是那两条路,而是到死之前,是否要强保下一个孩子。
我想这对我来说,根本没有选择的必要。
我不惧怕那个结局,也从未考虑过唐桀去年告诉过我的,那第三种可能。
一直到我看到景熠为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景熠,到他对我说,言言,从一开始,你就是特别的那一个。
第三种可能,将两厢都放弃掉,或可换一条命。
唐桀说,小产毕竟不比十月怀胎,损毁尚未不可挽回,越早决定,机会越大。
一个废掉武功的江湖女子,一个不能生养的后宫女子,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咬咬牙可以坦然。所以我听到唐桀这样说的时候,只是笑一笑。
唐桀并没有多劝我,一如他当年一句话都没有的就替阑珊做了决定,即使要背负妻子多年的怨恨,也深知我们这类女子的选择毫无悬念。
景熠有着长久的沉默,他当然明白我那一句动手吧代表了什么,也一定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此时他的手掌抵在我背心大穴,丰沛内力酝在掌心,轻则疗,重则伤,他甚至不用任何动作,只需下了狠心以内力击穿,我赖以笑傲江湖的修为便会就此了结。
“你是为了这个,才来找我过手的么?”再开口,景熠的声音暗哑,与方才的他判若两人。
咬咬唇,我答:“是。”
习武者先铸内,否则再精妙的招式也是花拳绣腿,无论伤敌还是防守,深厚内功才是根本,于是所谓废去武功,实际便是废去内功。
然而能伤人的必也能伤己,特别是当身体面临着毁灭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