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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凭子贵,子凭母贵。对于皇子来说,有一个住在冷宫甚至死在冷宫的生母,会比丧母更加不堪。
也难怪从未因后宫事向我求助的成妃破这个例。
竟然还连累了整个宫院。
默然片刻,我转头对红笙道:“你先去歇歇,晚些再过来。”
她知道我这就是要过问永延宫的事,顺从离去。
进寝殿换了衣裳,我坐下来让水陌重新绾了头发。
“倒是为了什么事?”
景熠不会因为无情而无情,他此举的目的很明显,便是要彻底打消抬举三皇子的打算,好歹是个皇子,对于子嗣不多的他来说,何以尚在襁褓就要断孩子的前程。
这是又在与什么人较劲吧。
“小姐,听说是那边把皇上与何贵人私下里说的一句话给传了出去,”水陌脸上现了凝重,“前边朝堂都知道了,上了折子与皇上理论呢。”
我听了看一眼她,能惹得官员上折子,景熠的这句话想来十分严重,水陌这样慎重,恐怕这话还与我有关。
“继续说。”
“皇上说,将来太子必出自坤仪宫。”
大概是这几年太少出现在坤仪宫以外的宫院,我迈进永延宫的时候,各色表情十分可观。
倒是没什么明显动作,全宫院无论主子奴才,除了正殿当中阴沉着的那个,其余全都跪在院内各处,连平时多少能在景熠面前有点脸面的成妃也没能例外,人群中还夹杂着婴孩时有时无的微弱啼哭。
我从满院的人中间穿行而过,前面中间几个宫装妃嫔,服色上一边是个贵嫔,想是永延宫主位,另一边的一个匐跪颤抖身形倒让我一愣,十月的时节已至深秋,这妃嫔却只一件单薄衣裳,看得出还是匆忙披了出来的,都不曾好好束系,长发散在肩背,不施脂粉面色惨白。
虽是略略眼生,仔细辨一下还是认出,竟是产子还未出月的何贵人。
心里到底顿了顿,人人皆知的医理,才生了孩子就这么跪在风口冷地,身子得毁成什么样。
还未等我生出对景熠的埋怨,那何贵人见了我如看见救命稻草,一把扯住了我的衣裙,嗓音极沙哑的喊:“娘娘——”
这一句之后,却张着嘴没有了后面的话,只剩眼泪簌簌而下,全身抖得厉害。
我见她喘不上气几欲晕厥的样子,心中轻叹,没敢与她扯,只得站下了。
那边景熠一个眼神剜过来,毫无温度的皱了眉,台阶上面的成妃身上一颤,想动又犹豫,只得满满的焦虑眼神朝我望,倒是近处的端贵嫔膝行挪了挪,连搂带拉,表面动作不大的把何贵人拽离,飞速看我一眼,又忙着低了头。
端贵嫔是仅存没几个的后宫老人了,算起来我册后进宫的时候她就在,却一直淡得仿佛没这个人,平日里看着讷讷的,身子不怎么好,一年里倒有大半年病着,以前家世过得去的时候就是如此,后来景熠清了朝堂旧势力,她没了背景,更加的极少冒出来碍眼。
今儿个看看,也是个明白的。
我抬眼看看景熠,见他面上并没有明显的抗拒,便迈步上了檐前,弯了弯嘴角,垂眼蹲礼:“皇上。”
景熠“嗯”了一声,还算温和。
我闻言起身,又走近几步,仔细望几天没见的他,面上含怒不假,眸子倒还清平,于是冲他笑笑,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景熠瞄我一眼,一个“我不信你没打听”的眼神丢过来,我全当未见,左右除了景熠,我背对所有人,没人看得到我的表情,于是肆无忌惮的维持了无辜的笑容。
那个还在发脾气的帝王俨然没有与我拉锯的打算,声音肃了肃,问:“皇后过来是有什么事?”
这几年人前他跟我说话,大抵也就是这种格调了。
我垂眼默了下,再去看他,道:“臣妾来看看三皇子。”
景熠目光闪烁了下,微微眯了眼。
我不与他对视,眼睛朝门外的成妃扫过去,成妃本就密切瞧着,见状忙招呼伏在后头的奶娘抱着三皇子上来,跪倒在我面前,将怀里孩子朝我举了举。
我看了一瞬,也未伸手,仿佛自语般:“孩子还这么小。”
身后的人有着短暂的沉默,少顷有了动静,却未直接回应什么,只是迈步朝外走,路过成妃的时候丢下冰冷一句:“查清来报!”
成妃忙低头,声音微颤:“臣妾遵旨。”
看着景熠一步没停的朝外走,满院子的人又忙着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