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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漓刚毅的脸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冷硬,却无论如何不肯再开口。
我只得摇摇头:“到底是我累了你。”
他这才皱眉道:“既进了逆水,又怎可说这种话!”
作为顾绵绵口中栽在女人手里的其中一个,陆兆元不自然了一会儿,此时总算问:“是唐家的人?”
我摇头:“百里家的。”
“百里家哪还有什么……”顾绵绵略一思量,冲口而出,“那个养女?”
见自己所猜不假,她疑问不停:“当年那个小姑娘?追了你一阵的那个?年纪好像很小吧。”
我道:“七年了,不小了。”
“百里落是你杀的不假,却也是死于生死缉,他们百里家竟然会肯替唐家堡上台?”陆兆元不解。
“很久没听过这个人了,她怎么会倾城剑法?”顾绵绵不操心那些,却皱眉于此。
我笑笑,眼神散漫开去:“是我教她的。”
百里墨画,百里家的养女,说是养女,在那个讲究绝对集权和血统的家族里,按着传统,不出意外的话,她将成为两个哥哥之一的帐内人,在为百里家诞下继承人之后才会有名份。
阑珊曾经费尽心思教了我一年百里家的真麒剑法,让我得以在十三岁那年杀了百里枫,一战成名。那个被许多人捧着念着天赋异禀少年成名的家族幼子,才入江湖便成了我的垫脚石。
后来在景熠的授意下,七年前我接了生死缉,又杀了百里落,就当着百里墨画的面。
当时百里落为了给弟弟报仇,已经把我的身手研究得十分透彻,百里墨画分明就是照着我的模子培养的,抬手路数一眼就看得出来。
那一年,百里墨画才十二岁,我当时尽管受了伤,要杀她还是易如反掌,但我看着那个同样使短剑的小女孩儿,没有动她。
百里家虽不大,却是世族,断香火这种泣血之恨哪能善罢甘休,倾城在的时候尚能卧薪尝胆,后来倾城没了,我流落江湖那一年,便天南海北的找我寻仇,百里墨画就是其中之一。
那一年我连暗夜都没带在身边,着实是有点自暴自弃了的,有一次我将百里墨画逼入死角,以她的剑锋贴在她颈上,告诉她——
想杀我,你必须换左手剑。
然后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便教了她这几招。
后来好几年,百里墨画都没有再出现。
“你倒大方!”顾绵绵斜眼瞪我,“早几年就开始教别人怎么杀你了。”
“你若喜欢,也可以学去,”我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歪她一眼,“到时候你去对阵百里墨画便是。”
“呵,这可难了!倾城剑法岂是短时能有所成,一旦被你们这种短剑近了身,我不下杀手,就得被人下杀手,”我的话自然糊弄不了她,顾绵绵看着紧张起来的萧漓,嗤道,“到时候有人来找我报仇怎么办?”
“倒不如——”她话锋一转,看着我道,“你把破法说说。”
这话一出,屋内瞬时静下来,针落可闻。
收徒授业,传承的俱是武学本身,武学越高,破法越少,外人就算把招式钻研得再透彻,也只能就招拆招,终究会面对几处无懈可击无计可施,论破法,要在何处埋下暗招,在何时打乱节奏,需要经年累月的身在其中,稍纵即逝的东西,唯有自己知道,无论为声名还是传承,都是虽亲不授。
百里家甚至不惜耗上数年培养一个百里墨画出来,便是源自于此。
所以顾绵绵的要求,在江湖人看来,是犯了大忌。
我看她,她精致的面容淡冷宁静:“左右你以后也用不着了。”
一句仿若解释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切齿,也许周围几个人都不懂,但我能明白,顾绵绵不是景熠,她那张脸,可妖孽魅惑,可横眉怒对,却从来不会淡冷宁静。
她心里疼,当哭泣谈笑都再遮盖不住的时候,开始通过撒盐让自己更疼。
于是我笑笑:“是,左右以后也用不着了。”
“落影。”萧漓叫我。
“萧漓,我是锦言,你知道这个名字吧。”
萧漓看着我不说话,面色凝结。
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我的身份也一早没有瞒他,让他凝结的是我说出锦言这个名字的用意,面对他几次的欲言又止,我决定正面回答他的疑问。
“萧漓,我身子不好,毁了根基来保命,以后再不能做落影了。”
就如当初他们得知我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