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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神仙传》,里头记载了张天师向其徒众传授房中术作为修炼之法:“故陵语诸人曰:‘尔辈多俗态未除,不能弃世,正可得吾行气导引房中之事,或可得服食草木数百岁之方耳。’”
性的历程 第二章:军事帝国时代的性文化(秦汉魏晋南北朝) 思潮(6)
总之,道士作为性的启蒙者、传播者是被公认的。这一点,我们可以在很多明清小说中看到。即便在正史中,只要稍微留心,也有不少。像汉代就有甘始、东郭延年、封君达、冷寿光等人,《后汉书》上就说冷寿光“年可百五六十岁,行容成公御妇人法,常屈颈鹬息,须发尽白而色理如三四十时”。魏晋时代,东晋的葛洪,南朝梁的陶弘景,也都是房中术的大理论家之一。宋朝的茅山第二十五代宗师刘混康也是一位房中术专家,宋徽宗赵佶就曾向他求“广嗣之法”。明朝开创武当派的张三丰据说也是。
除了道士之外,房中术的专家就非医生莫属了。因为中国古代的性科学从来就不单纯局限于性的常识、性技巧、性功能障碍治疗与受孕等方面,它如果不是和道家的长生概念联系在一起,就是和医家的保健概念联系在一起。可以说,中国历代的医学家,没有不研究房中术的。像隋唐时的孙思邈就是一位房中术大师,所著《千金要方》中就有不少房中术的重要理论。
广嗣种子
——房中术的首要理由
如果按照*禁忌去行房的话,简直找不到几个好日子可以*了。
我们知道,任何理论要得到大众欢迎,至少要在道德高地上占有位置。房中术虽然说是以节欲养生为主,但是这种理由实在是太渺小太自私了,觉悟实在是太低了,跟自由、平等、*、*之类的口号比起来那自然是拿不出手的。
看一下张天师传教的例子就知道了,他的黄赤之道、混气之法,其实说白了,就是房中术。但是他不这么说,他会说我这是鼓励大家繁衍人类,没有人类,宇宙就会灭亡了,所以他把参加过度仪的信徒叫做“种民”。
汉代的官方文献《*通义》的《嫁娶篇》上说:“天子诸侯一娶九女者何?重国广继嗣也。”你看,多娶老婆的理由就是为了多生孩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种思想在现代的生活中尚有市场,那么在古代是什么情况就可想而知了。涉及子嗣问题,连礼都可以变通。
中国古代有一类图书一直很畅销的,比如《广嗣宝集》,相当于现代的育婴宝典,读这种书是想生孩子的准爸爸妈妈必须要做的功课。这种书里头就少不了收有“仙传种子丹方”、“种子法”。
中国人的这种观念,大抵外国人是很难理解的,希拉里·克林顿就曾经在美国国会抨击中国的生育政策,以为中国人连生育的自由都没有。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中国人之所以热衷生育,并不是为了自由,相反是为了不自由。这种热衷是基于对家族的神圣义务——每个男子都有义务使本族枝繁叶茂,一旦无后,则祖宗在九泉之下便不得“血食”了。
这种近乎宗教的崇拜祖先观念导致了重子嗣,尚多子。因此传世房中术文献最经典、最完备的作品《医心方·房内》(即《医心方》第二十八卷)中,其篇幅最长的一节就是“求子第廿一”,远远超出其他各节平均篇幅的五倍以上,也就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我们这里不妨看看一代大儒顾炎武的例子。他一辈子以反清复明为己任,到处奔波还要著书立说,但是在子嗣问题上却未能免俗。他一生无子,引为憾事,当一代名医傅青主告诉他还有生孩子的可能的时候,他不顾五十九岁的“高龄”纳了个妾。相反,这如果是简单的财产继承问题(当然,对多数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但是对顾炎武这种认为天下已亡的大儒来说,就成了简单的问题),估计顾炎武也就不会这么放在心上了。
性的历程 第二章:军事帝国时代的性文化(秦汉魏晋南北朝) 思潮(7)
科学昌明,如果没有孩子,现代人会去求医问药。那么古代人呢?除了祭拜祖宗鬼神之外,往往只能求助于房中术了。
所以,房中术绝对不是一门下流的学问,而是一门拯救全人类的高尚学问。
每一门学科在其萌芽时期都会有不少的谬误,现代科学常识告诉我们妇女排卵一般是在月经周期的中段,其他的日子属于安全期。但是古人的求子偏偏是在安全期上大做文章。
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胎产书》上就说:“禹问幼频曰:我欲殖人产子,何如而有?幼频答曰:月朔(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