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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喝的这团茶,怕不是一般的团茶,难说不是龙团胜雪那般少有的好品种。而五姑娘听着刚才那番话,倒是自己莽撞了,有眼不识好东西,当下脸上便透着一点红。几个姑娘喝了一番茶,这五姑娘便有些坐不住了,对着四姑娘提议道:&ldo;四姐姐,来了这么许久,大太太那边怕是担心你,不如咱们回去吧?&rdo;四姑娘想想也是,便起身笑着告辞。阿宴也不拦她们,只笑得纯真无邪:&ldo;二姐姐,四妹妹,五妹妹,得空时可要过来玩儿。&rdo;笑着上前,四姑娘握着阿宴的手道:&ldo;大太太说,这几日大姐姐送来了帖子,说是过几日天气暖和了,邀我们去王府里玩,到时候三妹妹可要一起去。&rdo;府中的大姑娘也是大太太的嫡出,去年嫁给了当今圣上第四子宁王,是为宁王妃也。点头笑了下,阿宴满脸惊喜地道:&ldo;真的吗?那到时候四妹妹可要和大太太说说,记得带我去,不能落下了我。&rdo;四姑娘笑着点头:&ldo;那是自然,落下谁也不能落下三姐姐。到时候三姐姐可要好生打扮一番。&rdo;说着时,眼睛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旁边的那妆匣,眸中带着笑。使劲点了点头,阿宴笑道:&ldo;那是自然。可不能给咱国公府丢人。&rdo;待几个姐妹走后,阿宴却是仔细回想了下府中的事儿。如今敬国公府一共有三房,大房和二房都是如今老祖宗嫡出的,向来是老祖宗疼爱的,自然不必说。唯独自己这三房,是庶出,这些年在府中向来不讨好的。父亲娶了母亲进门,母亲又是不会这公府侯门应酬的,平日里金银满身作出一副穷人乍富的暴发户样子来,倒是叫别人小瞧了去,私下里不知道是多么笑话,又有多少嫉恨和羡慕。后来父亲去了后,母亲在府中越发艰难,孤儿寡母,守着金银,却犹如稚子抱着金砖行于闹市。尤记得,自己家好像就是从自己十岁左右,渐渐落败,母亲出手不再那么阔绰。及到后来,阿宴十五岁时嫁给了沈从嘉,那陪嫁竟无丝毫体面。阿宴知道不是母亲不疼自己,是母亲真得没钱了。而就在自己嫁到了沈家几年过后,母亲就那么去了,哥哥娶了个刁妇,每日里夫妻二人闹腾得几乎把房顶掀翻,家中更是一蹶不振。以至于到了最后,竟然要阿宴从私房体己里拿些银子补贴,而这也间接造成了后来阿宴和沈从嘉的日渐疏远,最后阿宴孤苦地死在后宅之中。阿宴正想着时,惜晴却从旁过来,悄声地说:&ldo;姑娘,过几日真得要随大太太去宁王府?&rdo;笑了下,阿宴坐在椅子上,淡道:&ldo;那是自然,为何不去?&rdo;惜晴面有难色,待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阿宴回首看了眼惜晴,心里却是明白的。惜晴如今已经十三四岁了,虽则性情温柔和顺,其实人是极为聪慧,什么都看在眼里。如今这四姑娘邀请自己去宁王府,又要自己特意打扮,那样子显然是要看自己出丑。没事儿在自己家里一身金银也就罢了,可是到了宁王府,那是什么样的人家,那是皇家的气派,吃穿用度自然又不同于他们。而这宁王妃显然不止邀请了他们一家,还邀请了其他公府侯门的家眷,那一个个眼睛都尖利得很。在这些人面前,就阿宴那一身金光闪闪的头面,怕不是要笑死人。只这么一次,从此后敬国公府庶出三姑娘的名声怕是就要传出去了。只是这些话,即使作为大丫鬟的惜晴,却是不便说的。阿宴眸光扫过惜晴,那眸光带着一点怜惜和感激。惜晴见了,倒是一愣,隐约觉得,那眸子仿佛不是如今九岁的姑娘,却仿佛一个看透世情的女子就那么望着自己。绽唇笑了下,露出一个天真的笑来,阿宴这才对惜晴道:&ldo;惜晴姐姐,我知道你素日是为我好的,我心里也感激着呢。只是这一次,我却是要去的。&rdo;阿宴之所以非要去这个宁王府,却是因为另一桩事。宁王是当今皇上的第四子,如今刚刚及冠,赐号宁王,开了府邸,也娶了自家嫡出大姑娘为王妃。如今这宁王膝下并没有什么子嗣,反而养着一个弟弟‐‐九皇子。按说作为一个皇子,自然应该是住在宫里的。可是这九皇子自生下来后,母妃就去了,他自己身子又弱,皇上怜悯这个儿子,便想找一个妃子来养这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