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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魄小嗓一口杯中酒。
淡淡的道:
“不管传闻中的真实性有几分,方久寿用心可感;至于狄用疆的武功到底强达什么地步,我虽然也没见过,家师早年却自友人处听到一点叙述,概括来说。他不愧是一把好手!”
南宫羽道:
“哦,想不到老爷子竟是有心之人,毒魄,老爷子怎么说的来着?”
毒魄回忆道:,
“当年,大约是七年或八年以前吧,道上有个名气极其响亮,手底下也十分硬扎的角色,名叫曲廷英,号称‘双幻一尊’,这曲廷英功力之佳,上可擒鹰落鹏,下足伏狮博虎,而再怎么厉害的武林人物,他也不含糊对仗单挑,简直就是难逢敌手、所向披靡,直到有一天遇上了狄用疆,两个人都是心高气傲、睥睨一方的大豪,自然谁也不会服谁,几句话合不来,跟着就划地动手,双方一阵拼斗之余,你们猜猜结果如何?”
南宫羽抢着道:
“一定是那曲廷英拔了头筹!”
方久寿嘿嘿笑道:
“不然,我看八成是我们当家的赢了……”
毒魄道:
“方久寿说对了,那一战下来,是狄用疆占了便宜,曲廷英的武功虽高,比起他来还略差一肩;七八年之前,姓狄的已具有如许能耐,七八年后,他的修为只有更精进,所以我肯定狄用疆必是一把好手,决非浪得虚名!”
南宫羽有些不服的道:
“这是你的说法,抑是老爷子的说法?”
毒魄道:
“狄用疆与曲廷英之战,师父固然不在现场,但他的老朋友‘天龙鞭’彭青却是亲眼目睹,并且事后做了详尽的评析,彭老前辈言谈一向中肯笃实,不做妄测,他的话绝对可信,因之师父估量狄用疆,依据上便殊少偏离,和我的判断也大致相合……”
南宫羽忽道:
“老爷子有没有拿你与姓狄的比较?”
毒魄寓意深长的道:
“师父只告诫我,说如果狄用疆是个敌人,将是一个非常难缠的敌人,对他必须加倍小心--南宫,其实这用不着比较,技击之道,不在口头争胜,往往要彼此印证过以后才能分出高低。”
方久寿搓着手。
忧心仲忡的道:
“最好不要印证,否则,那等惊天动地、风云色变的场面,我想都不敢去想!”
南宫羽嗤了一声:
“别他娘这么没有出息,有什么好含糊的?有冤报冤、有仇就得报仇,我告诉你,方久寿,这一天迟早免不了!”
咽了口唾沫。
方久寿愁眉普脸的道:
“我是在为毒老兄担心事,想想看吧,他的本领乃是一等一的好,我们当家的亦属顶尖之流,两个人又同样的性情凛烈、铁石心肠,这一拼上,不分个结果能成么?结果一分,即是生死存亡呀!”
南宫羽慢腾腾的道:
“身在江湖,就少不得要面对这些血淋淋的残酷现实,若是心存畏缩,还不如早早回家抱孩子去,不混也罢……”
毒魄替自己倒了杯酒,却不就饮,只管将嘴唇凑在杯口,轻轻摩娑:
“每个人对精神压力接受的程度不同,南宫,这是无法勉强的,并不一定有关畏怯,好比有的人视血腥于无睹,有的人便难以容忍,虽说先天的个性与后天的磨练都有牵连,但适应的深浅仍具差异,南宫,我们哥俩近乎麻木了,方久寿则否,他比我们更带些人味……”
南宫羽不觉又好笑、又着恼:
“娘的,说来说去,你居然转弯抹角的数落起我来了!”
喝尽杯中的酒。
毒魄感慨的道:
“方久寿不够狠,所以不适宜在道上谋生,这也是他混不出头的原因之一,但混出了头又怎么样?不过多制造出一些冷血杀手,循环不息的为这人间世凭增罪孽、更添暴戾而已!”
南宫羽叹了口气:
“你说得是不错,但既入了这一行,就好比跳进了大染缸,洗也洗不清了,只有干什么像什么,不横起心肠,还能活下去么?”
方久寿站起身来,为毒魄及南宫羽杯中斟上酒,嗓音沉沉的道:
“二位,和‘鬼王旗’之间的纠葛,我知道我是劝不开,亦化不了,只有诚心诚意祈祷老天爷保佑二位多福多寿,平安到老……”
毒魄仰颈干了酒。
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