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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让人难受,很不是个味,可是我现在需要食物来让我镇定。我三口两口把剩下的面条吃了下去,接着往下看。
温建国正要走开时,突然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站住了,低下头看去。在地上,有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仿佛是个顶针。温建国弯下腰拣了起来,才发现那是个班指。
看到这儿,我心头又是一跳。那个班指!今天去看温建国时,我把那个班指带在身边,本想还给他,可是他那副样子,我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我伸进口袋,摸出了那个班指。
这个班指很重,戴在手上想必不太舒服,我也不想戴上去。拿在手上如冰一样寒冷,几乎把我的手指也冻得麻木了。我看着这个奇形怪状的班指,心底却象有一股彻骨的寒意在流淌。
这件事是真实的么?尽管温建国完全是以文学笔法写的,读起来也更像是个故事,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似乎不该是假的,因为林蓓岚跟我说的时候并不完全真实,像那个井盖什么时候打开的,林蓓岚就没有说,而温建国的这封信里才把这些事都说清楚了,一些细节问题同样可以对起来。只是,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在读着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现在再想想,只觉得这件事实在太过古怪。如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整理清楚,应该是这样的:温建国和林蓓岚外出旅游,到了一个叫射工村的地方。村名应该是真实的,因为在小说和他的信里同样出现了。他们在村里一户人家借住一晚上,结果当晚看到一对父子打开了封住的井盖,从井里掏出一个足足有三十斤重的金佛,只是不知为什么,那对父子打斗起来,在打斗中,儿子掉进了井里,金佛也掉下去,把儿子砸死了,结果老人裂成两半,身体变成了一些黑水流回井里,温建国则在地上发现了一个班指。
粗糙的故事,根本没有逻辑性。如果用一个编辑的眼光,那我只能如此评价。只是,这会是真的么?如果是真的,那个足足三十斤的金佛……
我不禁失笑。黄金总是诱人的,莎士比亚的戏剧里怎么说的?“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虽然黄金的保值作用一天不如一天,但黄金仍然可以让人去犯罪,即使是温建国这么个故事,居然也会让我有点信以为真,所以古人会取笑那些想入非非的人是痴人说梦了,也许,温建国写的,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毕竟他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我想再往下看去,可鼠标刚一拉,却发现这文件虽然还有几句话,却已经到底了。温建国这封信,居然在这个地方嘎然而止,实在让我没想到,他写东西向来有头有尾,难道这是个未完稿么?
我有些诧异。碗已经凉透了,拿在手上不太舒服。我把碗拿到水龙头下洗净了,正要擦干净放好,突然想起刚才温建国那封信下面似乎还有几句话。我刚才没注意,现在想想,温建国最后似乎还说了些什么。
擦干了手,我又坐到电脑前。在温建国写到他发现了一个班指的地方,另起一行写道:“我太天真了!逃不掉了!天啊,救救我吧!”
就这么几个字。仅仅这几个字,我仿佛听得到温建国在声嘶力竭地叫喊,无助而惶恐。我虽然还是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这几个字,仍然让我感到一种迷惘的恐怖。
关了电脑,脱掉衣服上床。那天弄脏了的床单和被套都已经洗过了,盖在身上很舒适,可是也许是心理作用,当闭上眼时我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睡着后又像个幽灵一样,起床光着脚走到外面。
三十斤金子。温建国到底在躲藏着什么?三十斤金子。他害怕的又是什么?林蓓岚又是怎么死的?三十斤金子。如果温建国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个射工村到底在什么地方?三十斤金子……
我睁开眼,看着有些脏的天花板。躺在黑暗中,天花板仿佛一下子离我远了许多,那么远,就如同一口四四方方的井,正在漾起黑色的波澜。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不论想着什么,那三十斤金子就如刻到我脑海深处一般,不时跳出来。三十斤。金子。即使是半睡不醒的状态,我也觉得好笑。头脑简单的人才会轻信,我自信自己不是那种轻信的人,为什么怎么都忘不掉那三十斤金子?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所无莫强求。我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很糟糕的武侠小说中,一个根本没什么高僧风范的和尚突然说出这么两句让我感慨万千的话。从小,我常用这两句话来宽慰自己,不论是考研失败还是失恋,想想都不是我命中所无的,也就平静了许多。不论从哪方面来看,那三十斤金子都不可能属于我,我这么想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