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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鬆了口氣,小聲問:「疼不疼?」
池鉞注視著蔣序,看到他的眼神,低聲回應:「不疼。」
夜裡的輸液室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最前方的電視正在放晚間新聞,音量調到最小。兩個人聲音也壓得很低。
蔣序忍了一路,還是忍不住問:「是你爸爸打的嗎?」
他想,要是池鉞不願意回答,自己就找其他話題繞過去。沒想到池鉞只安靜了兩秒,隨即點點頭。
「他喝醉了,吵了兩句。」池鉞說。
蔣序心臟像是在被人擠壓,皺皺巴巴又酸得厲害。
「不要再回去了。」蔣序聲音帶著一點懇求,「不要再讓他打你。」
他垂頭喪氣的樣子看起來比掛著點滴的池鉞還要可憐。池鉞忍不住用另一隻手輕輕撥開蔣序額前有些凌亂的頭髮。
「不會回去了。」他承諾對方,「也不會再見他了。」
蔣序心情稍微好了點,努力對著池鉞笑了一下。
「你吃飯了沒有,餓不餓?」
池鉞搖搖頭,他從早到晚都在路上,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但現在他並不是特別餓,只覺得累。
蔣序看出來了,池鉞精神看起來不太好,臉色也有點白,於是又開口:「休息一會兒吧。」
池鉞「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蔣序打起精神盯著吊瓶,擔心點滴空了自己沒發覺。
旁邊的人頭慢慢下沉,靠在了椅背上,發梢隱約擦過蔣序的側臉。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燈光。吊瓶換了三瓶,蔣序看著輸液管里透明的液體一滴一滴掉下來,像眼淚一樣安靜地流進池鉞的血管。
等護士換上最後一瓶藥水,蔣序估計了一下結束的時間,小心翼翼的起身。
他晚上沒吃飯,原本想等著池鉞一起過生日。現在已經飢腸轆轆,又覺得池鉞醒了可能也會餓,飛快跑出醫院想買點吃的。
大年初三的深夜,醫院外開門的店寥寥無幾,大多都是便利店。蔣序不敢走太遠,又謹遵醫囑不想讓池鉞吃速食,最後找到了一家快要關門的粥店。
店面很小,門半關著,老闆已經收起了所有的凳子在拖地。蔣序探進頭輕聲問:「還有吃的嗎?」
店裡最後剩的是生滾豬肝粥,蔣序想起豬肝好像補血,點了兩碗拎回醫院。
池鉞還沒醒,吊瓶里藥還剩三分之一。他把一份粥紮緊袋子,用自己的外套蓋好,把另一份打開。
動物肝臟獨有的味道混在粥的熱氣里,蔣序舀了一勺放進嘴裡,那個味道讓他有點反胃,第一口差點直接吐了出來。
但是現在已經快要到凌晨,他也真的很餓。
最後,蔣序壓著胃裡不由自主泛起的噁心,低著頭一勺一勺把那份豬肝粥吃乾淨了。
等他吃完,池鉞的吊瓶終於全部低完,他去叫了護士拔針,回來又把池鉞輕輕搖醒。
見池鉞睜開眼,蔣序把旁邊位置上的外衣拿起來穿上,摸摸粥碗,還是溫熱的。
他打開遞給池鉞。
池鉞拔完針,低頭安靜的喝粥。忽然沒頭沒尾冒出來一句:「今早在高鐵上,我還在想你喜歡吃什麼,晚上可以帶你去哪兒吃飯。」
蔣序從愣怔中回神,電視裡深夜新聞告一段落,剛好開始自動報時,差十秒鐘到2月15日。
蔣序仰臉沖他一笑。
「沒關係,生日快樂。」
時間隨著他的話音跳到12點整,蔣序握住池鉞還貼著白色醫用膠布的手,聲音很輕快。
「生日不是每天都有。但我們倆接下來每天都會見面。」
回到小區,池鉞家裡的燈已經熄了,看上去一片黑暗。兩人安靜地穿過二樓到蔣序家。
今天時間有點晚了,蔣序沖了個澡,連忙出來換池鉞進了浴室。
洗漱用品已經放在浴室,池鉞睡前要吃藥,蔣序接了熱水提前再茶几放涼。不放心又隔著門叮囑:「醫生說傷口不要碰水。」
裡面隱約應了一聲,蔣序回臥室翻出一套洗乾淨的睡衣再去敲門。
敲了兩下,門從裡面打開。池鉞已經脫了衣服,只穿著一條運動褲,露出上身分明的薄肌,垂目看向蔣序。
蔣序腦子瞬間死機了幾秒,盯著池鉞的胸口,自己想要說什麼也忘了。
直到池鉞伸手,提醒了他一句:「衣服。」
蔣序趕緊把睡衣遞給他,浴室的門重新關上。蔣序聽見裡面水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