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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子板弓子看傻了眼,那脸、那胸、那乳房,叫他心里发痒。真渴望她笑笑,一定更俏丽动人,他劝道,“你不用害怕,大爷待人可好啦。”他铺好一床被褥,放好枕头,去撂窗帘。
吱呀,门开了,一双油黑乌亮马靴跨过门槛,随之挤进一股寒气,蜡烛火焰倾斜了。她的心房紧缩着,预感到不幸的事即将发生,落入魔掌,插翅难飞,况且又与部队失掉联系,谁能来解救自己?土匪需要女人,不会放过到手的女人,遭他们作践不如立即死掉。但是,死又谈何容易?手脚捆绑着,如果那可怕事情发生,连反抗和挣扎都难。想到自己的恋人康国志,愧对于他的情感苦苦地折磨着,她心灵深处呼唤:“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大爷,归帐子(被)铺好啦!”
“去放仰(睡觉)吧!”旋风打发走板弓子,回手闩门。
哗啦,门闩的声音使李秀娟心房猛烈震颤起来,马靴步步逼近,她绝望地低下头,闻到来者的喘息和浓烈的酒味。一只有力的手托起她的下颏,她刚烈地闭紧双眼,咬着下唇,已经有鲜血从嘴角流出,不再睁开眼睛,不看面前的恶魔,也不看这黑暗的世界。可怕的事情并没有立刻发生,那只手放下了她的脸,屋内的蜡烛、马灯相继让他给吹灭,炕洞中暗红的炭火懒洋洋地在棚顶跳闪着,院内所有灯已经熄掉,月光朦胧地映出盘肠盘肠:窗格花式,常见的还有灯笼锦等。花式窗户格子。
旋风脱掉靴子,在狼皮褥子上合衣躺下,卧室内一片沉静。
“也许,他喝醉了。”李秀娟这样想,依然很紧张,一旦他醒来,那他……但愿他永远也醒不来。
在三不管村,忽然被113团巡逻队抓去,连夜押到亮子里镇。有人将她装入口袋,同时装入口袋的还有柳砚冰……敌人要干什么?
落难旋风绺子,恐怕凶多吉少,李秀娟清楚这一点。西大荒谁不知晓旋风马队?大柜旋风足智多谋,手使双枪,百步穿杨。曾与日本宪兵、满军、中央军、警察、东北人民自治军打过仗,吃掉了草原十几个大户,吞并三股小绺土匪。
女人落入匪手命运可想而知。胡子的酷刑惨无人道,背毛(勒死)、卧鸡子(油炸生殖器)、活*(剥皮)、点天灯(烧死)、挂甲(冻死)、穿花(蚊蠓叮死)……传说胡子们为滋补身体,割掉人臀蒸煮着吃。她越想越害怕,绑绳已勒进皮肉里,木木地疼痛。
“他一旦醒来……”李秀娟不敢想下去。
哧啦,黑暗中火光一闪,随即熄灭。旋风醒了,第二根火柴点亮了马灯。李秀娟迅速瞥他一眼,印象中的匪首形象怎么也与面前的旋风对不上号,他既不是鹰鼻鹞眼,也不是青面虬髯,反倒眉清目秀,皮肤细腻白皙,没有胡须,也没有喉结,缺少男性特征和阳刚之气。凭着女性的敏感和医生经验,给威震四方并有着种种传闻的匪枭旋风下了这样的定义:变态人!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 匪巢第一夜(6)
旋风从墙壁上摘下一盏马灯提在手里,然后朝她走来。胡子大柜尽管有张女人的面孔,这不足以说明一个人什么。李秀娟稍稍松弛的神经顿然绷紧。
马灯移近了,也许那可怕事情即将发生。她一阵战栗。旋风继续朝前移动脚步,李秀娟惊恐之中也有了思想准备,伺机咬他一口,毁坏他的面容,让人们认出这张罪恶的面孔。
完全出乎意料,旋风只是用马灯照照她,接着披件衣服,将手枪插入腰间。走到门口踅回身,把一件改良旗袍改良旗袍:对老式旗袍做了改进,如腰身变瘦、开岔儿加高、袖子变窄变短等等。扔过来,不偏不倚落在李秀娟的身上,遮住胸部和下半身,这样只有脚露在外面。
旋风顺手拎着马灯走出卧室,反锁上门。
“有事吗?大爷?”夜间站香(站岗)的胡子急忙跑过来问。
“我看看高脚子(马)。”旋风向马厩走去。
金鬃马抬起头,亲近地拱拱主人的手,旁边一匹老马也邀宠似的凑过头来,等待主人拍它额头。大柜将两匹马脸同时扳向自己,亲热一阵,拌些精料给它们,说:“掯(吃)吧!”
旋风离开马厩,朝关押甜头子的房子走去。门口,站岗的胡子头缩进衣领中来回走动,秋夜天气很凉。见大柜走来便迎上来说:“大爷放心,他挠不了杠(跑)。”
“瞪大招子(眼睛),看住!”旋风说着走到窗前,捅破窗纸朝里看,甜头子侧身躺在地上,面向墙壁,胳膊的受伤处涂着粉红色药面之类,那盏煤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