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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弯儿答应着出去,不一时又转进来继续打着扇,只一言不发,比刚才沉默了许多。云雅瞅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没什么。怪热的,看那廊下的雀儿都恹恹的。”
云雅熟知她的性情,知道刚才一定是又听说了什么不好说的才这样存着,因强撑着坐起来道:“雀儿恹恹的,看你人也恹恹的了。快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是不是王爷有什么不好?”
窦弯儿慌忙摇头,“不是,不是王爷,王爷没什么事。”看云雅稍许回复了一点气色,她垂眸道,“是太贵妃中了署回来,又不让说,怕你知道了就要过去探视。”
“什么?”云雅心里一阵烦乱,低着头又呕出好些,“怎么会中了暑气?走,过去瞧瞧。”
窦弯儿扶着她绵软的身子,一力劝慰道:“太贵妃也是怕王妃撑不住,所以不让说的。还是明天再去吧,趁早,天气也凉爽些。”“你这会儿让我躺着,我也躺不住啊!走吧,我撑得住。”云雅半扶半靠着窦弯儿,脚踩棉絮似地出了小院,绕过花亭,进了顺太贵妃的屋子。因为用了冰,又将帘子全都放下,屋内倒是静逸生凉,只云雅虚弱已极的人,才从外面太阳底下走过,这时一进去便打了个冷颤。
沈嬷嬷快步从内迎了出来,“王妃怎么来了?”说着又瞪了窦弯儿一眼,“天这样热,身子又不好。”
云雅紧住窦弯儿的臂,生怕自己软倒,“我没事,倒是母妃怎么会中了署?”
沈嬷嬷脸现愁容,小声道:“太贵妃想去见太后,又被拦着;想去见皇上,又说忙着;想起王爷一人在里面受苦,所以就跑去了宝崇殿,又看不见,就只这样站着望着的中了署气。”
云雅神色间也是惨淡,“有没有请过大夫?”
“请了,也来了,正在诊脉呢。”
说话间,那大夫也从内步了出来,见了云雅先是一礼。“太贵妃无碍,多歇一歇,喝点水,再喝一剂汤剂就会没事了。”
云雅谢过,让沈嬷嬷照应着送出去,自己则缓步进去。内室比外间又更凉快了些,因是夏日,并未焚香,放着新鲜瓜果借着一点清新香气。云雅看床帐垂着便不过去,轻轻问道:“母妃可觉好些了么?”半晌,顺太贵妃才沙着嗓子道:“好些了,你回去吧,杵在这里倒叫人烦心。”云雅抿了抿唇,“晚上妾身让人煮粥吧,放些百合、绿豆、莲子,清凉败火,再添一道糖醋莲藕……”
顺太贵妃似乎厌烦,“哀家会吩咐人做的,要你劳心?歇着去吧。”
“是。”云雅想要转身,忽然间又似想起了什么,滞住脚步道:“母妃以后还是别去了,天也热,又见不着人。”
“谁说见不着?哀家见得到君宜,君宜……”云雅愣怔,听顺太贵妃不断呼唤着那个在心头萦绕了几千几万遍的名字,“君宜,他是想害死他啊!大热的天,紧闭着门窗,吃喝拉撒都在那个屋里,怎么会不生病?是我……是我不自量力,是我害了他!要他争什么太子,让人记恨着,恨不得他死……”
顺太贵妃越说越不能自已,几乎是哭喊着拉开了床帐,长发披散,双目红肿,丝毫不见往日的仪容风度,只觉像是个鬼,双手乱舞着要把一切扯碎。云雅扑了上去,在窦弯儿的惊呼声中抱住了几欲发狂的顺太贵妃,“母妃,别说了,君宜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顺太贵妃哑着嗓,大滴的泪珠垂落在云雅的发上、脸上、手上。“是我害了他,他说得对,我只想着自己,即使他那么可爱,那么依赖我,我也能亲手把他送走。”
云雅大恸难忍,紧紧箍着她的臂,仿佛还是从前,紧紧抱着君宜的的手臂,知道他才是她的依靠,“不是,不是你害的,是我,是我不好!母妃,我不会让君宜死的,绝不会!”窦弯儿看着痛哭不止的两人,默默也是垂泪,直过了很久,才低声劝慰道:“太贵妃身子要紧。王妃,小心身子,还有小王子呢。”
提到腹中骨肉,婆媳两人这才渐渐止了泪。云雅收回手,才想要扶她躺下,顺太贵妃摇一摇头,半靠在枕上道:“哀家没事,你也回去吧。”云雅也觉眼前发黑,由窦弯儿扶着起来后,声音也是轻弱,“母妃放心吧,再过几天是母后的千秋节,妾身会去贺寿的。”顺太贵妃凤眸陡然圆睁,“这怎么行?你不为你的身子也要为这孩子……”“妾身正是为这孩子着想,”双手几乎掐入窦弯儿的皮肉,云雅强撑着一口气道,“妾身要他见到自己的父亲。”
太后千秋节这一天,似乎是整个夏日中最热的一天。一早上,连往常最喜欢唱着单调曲子的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