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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桑的话似乎给了引兰勇气,她不再问行不行,也开始思量谁能胜任这“伪夫君”的角色。我看着一时也没有结果,唯恐待的时间太长撞见君闻书,就让他们回去想一想。我特地嘱咐引兰,让她有什么事就让锄桑捎话,毕竟她直接过来不方便。
引兰回去了,我倚门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能走一个是一个,我一定要帮引兰逃出君府。
送走引兰,我心里也空落落的,我怎么办?真这么被困在君府?原来打算和君闻书说说的,正赶上他亡父,府里又乱,于是就没说。可总这么着也不行,明年可怎么办呢?外面风吹起了雪花,一阵凄迷。檐下的冰凌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新年到了。去年就没弄什么,今年因为丧事就更冷清了。雪白的世界,惨白的灯笼,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君闻书年三十晚上便过去临松轩主持祭祀,我们这些下人就守着琅声苑洒洒水、放放紫苏什么的。因为老爷没了,谁也不敢再提起玩儿,一个个表情呆滞地做该做的事。唯一的新闻是听说祭奠时夫人又哭昏过去,我们长吁短叹了一阵儿,便各自散了。
春华已落,夏天渐渐到来。我正忙着给君闻书翻找夏天的衣裳,他进来了,“收拾衣裳?”
“嗯,春天的都穿不着了,该把夏天的放在箱笼里。”
“我帮你。”
“可是不敢,少爷旁边坐着,奴婢一个人就好了。”
“我帮你吧,瞧你热得这汗啊。”他不由分说掏了帕子给我擦汗,又接过我手上的衣裳。
“少爷,真不用,我自己来。”他不理,只把衣裳都往外搬,我便站在箱笼旁往里放。
“司杏,要不拾掇拾掇房子?我也快满一年孝了。”
“少爷看着吧。”
“这不和你商量么。”
“也好。少爷若嫌屋里闷,摆几盆花就好。”
“对了,司杏,我看你喜欢盆栽却不喜欢插花,这是为何?”他一面递衣服一面说。
“哦,盆栽自栽上之日就一天比一天活,插花是自插上之日就一天比一天死。”我简单明了地回答。
“哈哈……”君闻书乐了,“本朝女子时兴在发鬓戴鲜花,让你这么一说,岂不是都得自找死物往头上戴了?”
“那是各人喜好,我就从来不戴。”
“你?连髻挽得都勉强,还戴花!”君闻书取笑我,忽然看了一眼我的头发,“我买的簪子还在用着,天天就戴这一个,该换新的了,哪天我们叫卖这个的来家瞅瞅?”
“少爷可千万别!”我赶紧说,“荆钗嘛,荆就是钗,我这个银的已经比荆的好多了。”君闻书又是一阵大笑,正准备再说什么,外头侍槐小声叫着:“少爷,少爷。”君闻书一脸的不悦,不耐烦地说:“什么事?”
侍槐支支吾吾的,然后说:“少爷,夫人打发人来传话,让少爷过去商议二小姐的事。”
“二小姐什么事?”君闻书语气里有些恼怒。
“这个……”听声音侍槐是在犹豫,还是说了,“二小姐回来了。”
君闻书正在拿衣服的手停住了,他迅速看了我一眼,脸上有种惊讶、恐惧的表情,然后慢慢地把衣服放下,走了出去。之后就听见脚步远去,两个人走了。
君闻弦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否则应该说“二姑少爷和二小姐回来了”,怎么只说“二小姐回来了”?这里头又有什么内情?回想君闻书刚才的表情,惊讶是自然的,但恐惧呢?我边寻思着边收拾了衣服。
君闻书去的时间比我想象的长,午饭也没回来吃。申时光景,才见他步履沉重地跨进了书房。我疑惑地看了一眼侍槐,他冲我摆摆手,我便只端茶不言语。
一连几天,君闻书的脸色都很阴沉。侍槐悄悄地告诉我,二小姐只身回来了,一个人都没带,什么原因不知道。锄桑也很快从引兰那里得来了消息,似乎是眠芍把二小姐送到了君家门口,然后转身自去了。下人们正在议论纷纷,消息越来越复杂。
先是有人证实,送君闻弦回来的确实是眠芍,但她不肯进门,跳上车走了。据说君闻弦进门时脸色很不好,穿戴也有些狼狈,全无出嫁那天的风光。后来有补充消息说,君闻弦确实一个人也没带,而且还准备长住下来,证据是夫人正在张罗着收新丫鬟,眼前已把培菊打发了过去。继而有猜测性消息认为,君闻弦可能是让杨家给休了,否则杨家不会不派人送她。
君闻弦让杨家给休了?想起杨骋风说“若惹恼了我,我先把他二姐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