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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蒋阮用过饭,即便哑婢为白狗的原因做的饭多了些,也多了些荤腥,可对于一个怀了身子的人来说,这些东西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蒋阮从前也有陈年旧疾,身子本就比不得别人,是以这段日子下来,也就虚弱了许多。
她靠在软榻上,随手翻着桌上特意准备好的一些话本,可是目光却丝毫没有往上头流转,兀自思考着自己的事情。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弘安郡主。”
蒋阮抬眸,便见门前站着一名灰袍男子,这男子左脸带着一块面具,只露出一半的脸颊,一双青碧的狐狸眼睛显得有些诡异,这人不是元川又是谁?
蒋阮心中微微一惊,如今随着怀了身子,她的反应是越发迟钝了,竟连什么时候屋中多了个人也不知道。她没有站起身,一动不动的倚在榻上,衣裳宽大的前摆刚好可以将小腹的凸起遮掩的干净。
元川慢慢的走进来,面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因着只有半张脸能看出神情,倒显得分外诡异了。他自顾自的在蒋阮面前的木椅上坐下来,好整以暇的开口:“许久不见,郡主憔悴了许多。”
蒋阮不言,元川就有继续道:“前日里还曾见过萧王爷,看上去也清减了许多,果然是夫妻同心,元川也很佩服。”
“使者今日来,大约不是单单为了与我说这些的吧。”蒋阮开口道:“不知所谓何事?”
元川笑了:“郡主果真还是这样直爽的性子,可是却显得有些焦急了。实不相瞒,元川今日前来,的确不是为了叙旧,是为了告诉郡主一件事情。”
蒋阮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十分平静:“何事?”
元川顿了顿,才慢悠悠道:“蒋将军入了地牢,十三殿下被软禁,与蒋将军已经有了婚约的赵家小姐,如今也是杀人罪名缠身,哦,不对,不是赵家小姐,是整个赵家,如今已是有了谋害陛下之名,怕是难以保全了。”
蒋阮静静的听着,并未因为元川的话而露出丝毫神色波动,元川见此情景,目光微微一闪,不由自主的想要将蒋阮的表情看的更仔细些。
宣离即将开始动手,在那之前还得来最后试探蒋阮一番。正是关键时候,宣离不好出面,圣女又对蒋阮有着私底下的情绪,元川不认为丹真可以在套蒋阮的话中捞到什么好处,是以只得亲自出面。他知道蒋阮这个人心思诡谲狡诈,可说了这些话,蒋阮竟是一丝漏洞也看不出来,元川的心中便忍不住有些怀疑。
一个是自己的亲大哥,一个是自己的手帕交,还有一个是关系到前途的未来主子,蒋阮无论如何都不该是面前这一副无动于衷的姿态。可蒋阮从来就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许如今不过是扮猪吃老虎。
“使者,”蒋阮却在元川心念闪动间开口了,她道:“如今该叫你南疆使者才对。你们南疆的圣女曾与我见过一面,从她的话中,似是想要侵占整个大锦朝的土地。或许我不该说是痴心妄想,可南疆不过弹丸小国,当初便是国力最盛的时候尚且不是锦朝的对手,如今为何又如此狂妄?”蒋阮没有接元川的话,却是说起了另一件事情,元川的神色微微一动,随即微笑道:“郡主莫非是在关心我南疆?”
“关心谈不上,不过人总是喜欢看热闹的。”蒋阮含笑道:“我不知贵国与八殿下达成了什么样的约定,可如今看来,却是让我有些不懂。贵国一心打倒十三殿下扶八殿下上位,难不成只是为他人罪哦嫁衣裳?恕我多言,我们这位八殿下,可不是什么拱手山河的人哪。”
“世上之事,有得必有失,与八殿下的交易,自然是达成了对等的条件。”元川话锋一转:“既然南疆与八殿下已是同盟,如今八殿下形势大好,我们自然乐不可支,可郡主难道不担心自己的大哥?”
蒋阮微微一笑:“我大哥从没犯什么错,即便一时间被打入天牢,日后终有水落石出的一日,我何必担忧。”
她说的坦荡,元川心中更是狐疑,难不成蒋阮还有什么后招不成?可他总也想不出来,目光倒是落在房中墙角卧倒打盹的大白狗上。蒋阮问哑婢要了一只狗他也是知道的,起初也曾想过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花招,可是一脸观察了许久,确实没有发现什么。蒋阮只要一出屋子就会有无数人看着她,哪里能耍什么花招。更何况她平日里也极少出屋,一个连屋门都不能出的女人,自然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若说蒋阮真的怕孤单寂寞来养只大白狗,总又觉得哪里不对,元川第一次有些头疼。他突然发觉,大锦朝的女子比南疆的女子心思更加诡谲,十分难以揣摩。尤其是蒋阮,更是其中之甚。他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