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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似從夢境中驚醒,雙目瞪直地看著她,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回道:「岑瀟?你來這裡做什麼?」
接著,他不動聲色地收起桌上的藥片,「你媽咪在牢里,你該去那裡看她。」
方倚梅出事後,警察肯定傳喚過岑洋,他也一定知道,方倚梅是因為什麼事進去的。
這個男人,在經商方面毫無建樹。年輕時,只顧著尋歡作樂,當他和方倚梅結婚的時候,岑家的產業已經半死不活了。
他對岑瀟從不關心,但他也知道方倚梅拿這個女兒做了什麼——只要這對母女能給他帶來錢花,不管她們怎麼折騰,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安心當了這麼多年的受益者,方倚梅一被捕,岑洋的日子也不再好過。可即便如此,他今天的態度依舊是一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懦弱無比。
看著這樣的岑洋,岑瀟心裡生出一股不耐煩。她不打算和這個男人浪費時間,於是開門見山道:「岑叔叔,我不是來看方倚梅,也不是來看你的。」她說著,目光如刀錐子一般投向對方,「我就是來問問,當年方倚梅用我,給岑氏集團換了什麼好處?」
「你說什麼?」岑洋一臉疑惑,可放在桌面上的手卻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岑瀟見勢,一下就笑了:「岑叔叔,人不是這麼做的。方倚梅為了岑氏,不惜拿未成年的我去交易。如今她毀了容,在牢里呆著,可您卻好端端地坐在這裡。」
岑洋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駁道:「她哪裡是為了岑氏?她為的是自己能過好日子!」
「哦,是嗎?那她現在進去了,您還能繼續過好日子嗎?」岑瀟說著,嗤笑一聲,「傭人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別說藥了,我看您連飯都要吃不上了。」
岑洋聞言,被她嘲諷的語氣嚇到——他印象中的岑瀟,是個楚楚可憐、柔弱可欺的小女孩,從前在他面前,說話不敢大聲,走路不敢大步,半點不似今天的咄咄逼人。
打完一鞭子,自然要給一顆糖。看著呆若木雞的岑洋,岑瀟放軟了聲調:「岑叔叔,其實我和你無冤無仇。我想要的,不過是找到自己的仇人。」
「你就當我花錢買線索。」她說著,抽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只要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或者告訴我,方倚梅當年用我做了什麼交易,這卡里的錢就都是你的。你拿著給傭人發工資,亦或是買酒、買藥,都可以。」
她說著,眼神十分真誠。岑洋目光閃爍地瞥了眼銀行卡,又盯著岑瀟看了半天,少時才道:「我真不知道那人是誰。我只知道,岑氏生產的不符合質量標準和出口標準的產品,都是通過『那個人』外銷出去的。」
岑氏是做傳統生意起家,名下有幾間服裝廠與玩具廠。但因為管理不善和資金周轉的問題,早就失去了經營自主品牌的能力,進而降級為代工廠。可工廠代工,也需要先進的機器與嚴格的品控,偏偏岑氏在這些方面都跟不上,久而久之,這些工廠就只能接一些設計粗糙、做工劣質的訂單。
如今看來,這些工廠還有一條出路,就是生產、走私殘次品。
岑瀟看著他,又問:「走私到哪裡去?」
「走私」二字刺痛了岑洋的神經,他皺著眉,強調道:「外銷,是外銷——目標市場無非是那幾個欠發達國家。他們太窮了,咱們看不上的東西,對他們來說可都是寶貝。」
岑瀟聽著,陷入短暫的沉默。她了解方倚梅,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交易,還不足以讓她動心,一定有更大的利益在誘惑著她。
於是,她盯住岑洋,追問道:「還有呢?」
岑洋一怔,陷入了莫大的天人交戰。只見他的眉頭蹙緊又鬆開,手指摸摸鼻頭,又摸摸下巴,最後像下定決心般問道:「除了錢,你能保證我不被警方調查嗎?」
「當然。」岑瀟答應得十分爽快,心裡卻在想:真有那一天,我才不會管你。
但岑洋信了,他沉吟半晌,語帶遲疑地說道:「那個人……還會給倚梅提供一些『藥品』,讓她幫著內銷。賣出去的部分,她都可以抽成。」
他說著,話鋒一轉,「但具體是什麼藥,怎麼賣的,能抽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岑瀟聽著,面露凝重:藥品?該不會就是那粉色的小藥片吧?
她再次看向岑洋,只見後者躲開她的目光,狀似無意地看向別處,便知他不會再說什麼了。
岑瀟也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若把岑洋逼急了,他狗急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