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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庙祝年已花甲开外,人老嘴碎,有了同伴话更多.多得连寄宿的赵九也大感耳根难净。
两人对坐在火盆旁,另一张条凳上搁着一只食钵,里面有鸡、有肉、有其他各式菜肴,成了大杂脍。之外还有下酒的花生豆干龙牙豆等等,用小竹盘盛着。一小坛酒,两人都有了三五分酒意。
上了年纪的人,本来就嘴碎,再喝了三五分酒,话也就更多,尤其对方是个年轻小伙子,更好倚老卖老啦!
“我说,年轻人。”老庙祝放下酒碗:“趁年轻时,能吃就多吃一点,能喝就多喝一点,能引诱女入就多引诱几个……”
“是的,老爷。”赵九说话的腔调又怪又俏皮:“你在主持三闾大夫的香火。”
“谁不知我潭庙祝主持香火?是又怎样?想当年……”
“想当年没有用,老爷。”他怪笑:“想当年你就算是一条龙,龙老了同样会掉爪缺牙,连捉只虾子充饥也上不了口。老爷,三闾大夫是圣人。”
“对呀!圣人才配在庙堂里吃冷猪肉。这钵子里热腾腾的猪肉,才对我老人家的胃口。”
“所以,你老爷不是圣人。但是,你总不该教年轻子弟乱七八糟。”
“什么?你说我老人家教年轻子弟乱七八糟?你这天杀的贼囚……”
“不是吗?你要我多吃、多喝、多引诱几个女人。”
“哈哈!你这小混球真会捉话柄……喂!赶快掩上门,你这位冒失鬼把冷风带进屋里来了。”
厅门被人推开了,防风帘也掀起了。
阴魂不散不关门,仅放了厚厚的防风帘。
“好冷的天!该遭殃的风雪好大。”阴魂不散将三棱刺挪至腰侧稍后处,往火盆走,在另一张空的条凳坐下,伸手向火:“好呵!有酒、有肉,见者有份。”
“是的,大爷,见者有份,但酒肉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赵九将自己的酒碗递出:“你出五百文钱。喝两口挡挡寒,你像一头整个冬天抓不到一口粮的狼,大爷。”
“谢谢!”阴魂不散喝干了半碗酒将碗递回:“雪中送酒,不仅值五百文钱,我出一两银子。哦!小伙子,你贵姓呀?”
“姓赵,大爷。”赵九接回酒碗。
“姓赵?好娃,百家姓上第一姓。你那位五代钱塘赵本家写百家姓时,把自己列为第一姓,读书人写书就有这种特权。喂!大名呢?”
“名不大,排行三,小三号。”
“不叫九?唔!你不叫小九子。”
“叫九岂不更小?我宁可要三,大爷。”
阴敢不散眼中凶光一闪,像冬天里饿慌了、幸运地发现一头兔子的狼。
“我认为你叫九。就是九。”阴魂不散桀桀笑:“错不了。那天晚上……”
话未完,伸手便抓,五指如钩已默运神功劲贯指尖,这一抓又快又狠,抓向赵九的左膀,突下毒手。
第十一章 阴魂不散
“啪!”暴响震耳,碎瓷泻落,原来抓住了赵九出其不意送出的空酒碗。
“哈哈!原来那天晚上破九爷买卖的蒙面人是你。”赵九从老庙祝的顶门上空飞越:
“出去,咱们拼了再说。”
刚撤帘钻出小天井,两个先伺伏在外的人大喝一声,两把飞刀破空疾射。
同一瞬间,三个大汉从前殿的堂口抢人,刀剑出鞘声与叱喝声齐起。
赵九出门便侧闪,间不容发地避过两把飞刀的偷袭。
“该死的混帐王八蛋!”跟出来的阴魂不散大声咒骂,险之又险地闪过射入厅门的飞刀,疾冲而出:“那一个王八蛋用飞刀打我……你走得了?”
赵九已跃登瓦面,哈哈狂笑而走。
地面,两个用飞刀偷袭的人正作垂死的挣扎。
另三个冲入的人没拦住赵九,却与阴魂不散撞上了。
“该死的东西!”阴魂不散已失去追赶赵九的机会,三棱刺神乎其神地出鞘挥出。
“铮铮……”两刀一剑皆被三棱刺震断,三位仁兄狂叫着震倒出丈外。
阴魂不散不理会他人的死活,跃登屋顶狂追赵九去了,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天黑了,想追人谈何容易?
回来时,三位仁兄相搀相扶向庙外走。另两位已经死了,就是那发射飞刀的两个人,尸体仍然留在庙内。
“你们是些什么人?”阴魂不散拦住了手伤骨松的三个人,语气凶狠:“是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