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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间,竟这样不知不觉地过了二十余天。她日日看书,各国的政事读得了不少,读累了就去外面的假山上走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事情,甚至得了空闲可与云琅学着如何描绘妆容了。
正想着是否该和戚王请辞、回到别院住去的时候,戚王倒和雁逸一道来了。
戚王仍是一贯的清淡神色,雁逸随在后面,似是刚从边关奔波回来,风尘仆仆的,一袭银甲也尚未换下。
他睇了阿追一眼,眉头微锁。然未及阿追发问,他就已收回了目光,跟着戚王继续往里走了。
阿追请二人入内,三人依君臣次序落座,各自沉默了会儿,戚王道:“阙辙的事,太史令料对了。在他出征后,长子次子皆已‘暴病身亡’,幼子则被褚公接进了国府。”
事情如料的感觉让她短暂一喜,戚王睃一眼雁逸,续说:“接下来上将军会去弥关密会阙辙,若可以,就让他归降戚国。本王的意思,是想让太史令同往。”
阿追一懵:“这样的大事,我难帮得上忙,若再另添麻烦……”
“臣也这样觉得。”雁逸忽地开口,字字有力。
阿追被他截断话语便看过去,他也正淡一扫她,起身拱手又续言:“赶路途中带个女人也不方便。主上派臣去便是,阙辙或归降或等死,此事并不那么难。”
作者有话要说:
11|军中
清风微微,夜色黑得如同墨一样。墨色下,褚国的大营中一顶顶苍绿色的帐篷被火把勾勒出道道金边。正巡视的士兵的靴子踏在草地上,柔软的声音又因太过整齐而显得有些肃杀。
主帐中,刚步入内帐的年轻男子抱拳,冷汗涔涔:“大伯,我前前后后探过了,是真的。大哥二哥确都已经……”
“啧——”背对着他正凝视眼前竖挂着的巨幅地图的将领啧嘴,久久无话后,蓦地笑了一声,“主上够狠的。家里不知情?”
“家里都以为只是暴病!”那青年一切齿,“大伯您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褚公竟然……如此倒真是归降戚国为好!雁逸说已安排好可救家人出来,我也觉得比戚王可信!”
阙辙又笑了一声,良久之后,转过身来,打量着面前的侄子:“阿宇,我们归降戚国,戚王就不会杀我们?如若他只要兵马而杀将呢?便还不如我一死换家人平安,是不是?”
阙宇一噎,又不甘道:“可褚公无耻已是板上钉钉!戚王那里……总还能一赌!”
他口中已不再称褚公“主上”,可见心中不奉褚公为主。阙辙笑而摇头,沉吟着踱步走向他:“可褚公那边,还能保家中一世荣华;归降戚国,可能满盘皆输。”
阙宇浅怔,无言以对。
阙辙啧了啧嘴,黯淡的眸光中沁出些许异样的光彩,手中小物往侄儿手里一放:“所以啊……许多时候就是一赌。那这赌事,就还交给这赌物去办。”
阙宇低头看看被放在手里的三枚骰子,蹙眉略作思忖,旋即了然,急道:“大伯莫如此儿戏!”
“儿戏?”阙辙笑容淡淡,手指在骰子上一点,“赌局输赢不全是儿戏,还有天意。”
。
戚军军营的帐子里,阿追躺在榻上眼望帐顶,有一搭没一搭地哼着小曲,时而穿插个哈欠,恹恹的神情写在脸上。
她是当真觉得自己跟来没用,但也不知戚王是怎么想的,非让她一起来。这倒也无妨,在朝为官哪可能事事都是自己信手拈来的,戚王也说了只让她同行一趟以备“不时之需”,她若插不上手也没关系。
但此行主事的官员是雁逸,这人已用“你来添什么乱”的目光扫了她一路了,满脸的厌烦实在明显。
阿追自己也知道雁逸看她不顺眼,虽则在遭伏那事后曾经登门“请教”过她对于阙辙一事的看法,但那大抵只是朝中官员为缓和明面上的关系的常见手段,绝不等同于雁逸当真对她的看法有所好转。
是以这会儿察觉到了雁逸对她同来的不悦,她又自认帮不上忙,就自觉地不去他眼前晃悠了:从早上到了军营就猫在帐里自己歇着,完全不“添乱”。
雁逸也适当地对她的自知之明表达了满意。他们议事并没有来请她,但到了用膳的时辰,午膳时雁逸身边的护卫亲自送来的。
那护卫叫简临,十四五岁的年纪,和别的兵士一比,明显就是小孩子模样。他来送饭时阿追正闲得没事拿梳妆打发时间,他便好奇地张望起来,阿追怕他误事催他快走,这小子还一脸的不耐:“我哪有事可误?上将军非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