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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云:“靠,谁再敢说拉风剑法华而不实的,老子劈了他!”——评语来源于在拉风剑法下狠狠吃过亏的某位仁兄。
还有人云……咳,此为后话,按下不表。
总之,这几人之云,皆是说明了此剑法之杀伤力强大、动作之华丽优美,以及创始人,丁敏君我的伟大。
我甫一杀入战群,唰唰唰刚舞了三四式,就“血雾与断肢乱飞,惨叫与咒骂不绝”了。倚天剑果然犀利异常,配合着拉风剑法,这灿烂的银芒愈发和谐,威力似乎也大了几倍,往往一下横扫过去就可以腰斩最近一圈的好几个人了。这场面很血腥很暴力,但我却感觉我越来越平静。
脑子里很干净,没什么杂念,耳朵里很安静,没什么嘈杂,整个人仿佛被设定了什么程式,不需要过多的思考,依循着反射性与本能挥着倚天剑,就不会有任何危险。我感到双眼前似乎也被蒙了一层血雾,整个世界仿佛都带着朦胧不清的血红色。
只要把杀戮当成一种正当的生存方式,那么也就不存在什么心理障碍了吧。或许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中,这样的觉悟,反而是必须的呢。
大概一刻钟后,莫声谷也加入了混战中,我的压力大减,顿时手下倚天剑挥舞得愈发轻盈,银光重影,煞是华丽。
就这样杀杀杀,杀杀杀,杀得天色已晚,手脚酸软。虽然所有人的精神还是很HIGH的,但是体力实在无法再支撑下去。
晚霞落下,凉风习习。
厮杀场上,尸体堆里,谁都没有舞文弄墨的心思,敌方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我和莫声谷围在里头,而我和莫声谷背靠背,摆出守备的姿势,胸中内息暗自流转不停。
并肩作战固然是很美好,但是我们两个都狼狈到面目可憎的地步了,发鬓散乱发丝纠结,浑身浴血,疲惫不堪,实在也提不起什么旖旎的心思。
我们身上都带了密密麻麻的伤口,别看之前我好像杀得很爽的样子,其实有时看起来不伤要害的伤口,放了半天的血,早就溃烂起来,又痛又痒,那种不知是谁的血液还在身上粘乎乎的,恶心极了。
我面对着血流成河、已经被尸体躺满了的峡谷。这时我才知道,那时杀的二十几个昆仑派弟子时的那场面根本不算什么,这已经让我血腥得麻木。不过,或许如果以后我有机会能上得真正的战场,恐怕也会为自己今日的想法而感到可笑。
现在,拼的是意志力。
对方还有五六十人,不是那群乌合之众,他们早就被淘汰掉。现在的这几十人,皆是实力与之前对战的昆仑派弟子相当的人物,胆色、毅力、武功并不弱,而如今也隐隐有攻守之分,配合渐渐默契了起来。
其实这场厮杀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期间“中场休息”了三四次,但是敌方却仿佛不知何为放弃一般,对这倚天剑格外执着。
情势堪忧啊……
我不知道我身上到底有多少道伤口,但是我知道,莫声谷身上的不会比我少就是了。我回过头,却发现他的脸上还带着笑。
“对了,莫小七,为什么我中了暗器时你会忽然杀出来?”我一边上着药,一边闲扯分散注意力,好让疼痛没那么剧烈。
莫声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一直就跟着你们……”
“你那天没有离开?”
“我……我是想留下来保护你,但是又怕你不愿,所以才……”
“原来是这样……不过,莫小七,你杀过人没有?”我笑着问。
“今天,第一次。”莫声谷看着犹在滴血的剑尖,答道。
我恍然间觉得这个少年褪去了青涩和稚气,怔忡了片刻,再次笑嘻嘻地问道:“怕不怕?”
莫声谷的眸子弯了起来,笑得是那样好看,在这样一片猩红色的天地间,有种柔和而温暖的力量:“敏君不怕,我又有何可惧?”
“……”我望进他的眸子,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
莫声谷笑出了声,少年清朗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而且,我觉得跟敏君背靠背的感觉很……舒服,好像两个人可以托付生死的感觉。敏君,我真的很喜欢你。”
少年认真地看着我,如此简答大胆的表明心迹,让我足足呆了好几分钟。
真的……很喜欢我?
这个孩子,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
这时,我忽然想起,腥风血雨的混乱间,我们有多少次帮对方解围,多少次眼神无意碰撞,多少次放心地将后背交给对方……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