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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下怕什么的!”陈默瞪了她一眼。
小丫头迟疑着伸出手,在衣服上轻轻碰了下,轻声赞叹:“好软啊!”
“这件是新款,打完折2800。”营业小姐冷冷抛出一句,很奇(提供下载…87book)怪这两人哪来的勇气,光看还不够,居然连手都开始上了。
她眼中捡破烂的小子却并没有露出大惊失色的窘迫表情,只“哦”了声。小丫头倒是被吓得不轻,拉着穷小子似乎是想走,后者干脆连动都没动。
“麻烦你,我们想试一下。”陈默客气地说。
“打完折2800!”营业小姐不耐烦地重复了一句,要不是商场楼管这段时间在狠抓服务质量,她早就忍不住把这两人赶出去了。就你们这年纪,这打扮,28才是合适的价位吧?
“我听到了,2800是吗?麻烦你把这件,这件,还有这件也一起拿了试下。”陈默冲她笑了笑,眼神清澈。
营业小姐沉着脸,照陈默的要求取了衣服,领着手足无措的小丫头走向更衣室,一路上把高跟鞋跺得咯吱作响。陈默似乎根本没察觉到两名导购愈来愈明显的怒气和轻蔑,又折腾了她们将近半个小时,最终为陈静从头到脚选定了一整套搭配。
白色翻领大衣,浅灰毛衫,黑色加绒直筒仔裤,一双牛皮小方头短靴——人靠衣装的老话半点不错,出了更衣室的陈静既羞涩又不安,原本就清丽绝伦的容颜在衣装衬托下更是如同明珠生辉。
“我的眼光不错吧!”陈默嘿嘿傻笑。
“试试就好了,不用真买的……”陈静在更衣室中已经一样样看过标价,此刻面红耳赤,只觉得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在人家店里折腾到现在,自己被骂两声倒没什么,哥哥要是跟人吵起来怎么办?
“您眼光确实好,要是选定了的话,我们可以给您打个七五折。”营业小姐在计算器上按了一通,面无表情地直视陈默,“算下来总共5998元,请问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
再装啊!到了这个时候,看你还怎么装?!营业小姐在心里冷笑。忘记信用卡密码的老借口吗?钱包被偷了?还是假装嫌贵讲价,最后再仓惶而逃?
“我没有卡。”陈默老老实实地承认,然后在怀里摸了半天。
“下次不是你该进的店,就别进了。”营业小姐正要以一句轻描淡写但却杀伤力十足的话语,终结这场闹剧,却看到陈默终于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个皱巴巴的黑塑料袋,菜场鱼贩子常用的那种。陈默从里面倒出一叠百元大钞,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数了六千出来,然后将剩下的钱胡乱包好,往后腰一插。
“你们也挺辛苦的,两块钱就不用找了。”在对方瞠目结舌地注视下,陈默真诚地说。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软蛋与血性
跑东郊煤矿这条线的中巴大多是老爷车,一路下来能把人颠得散架。
陈默把外衣脱了垫在腿上,让小丫头枕着睡觉,自己则望着窗外流逝的景物发愣。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到家了。
事实上,他到现在仍有点不敢相信,打拳能赚这么多钱。
那两万八千三百块拿到手后,他数了七遍。
陈默干过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小煤窑背煤,每筐5毛钱,两边肩膀上磨出的血痂将近一指厚。那年他十二岁,印象最深的就是有天盛着凉水的桶里,不知道被谁扔了烟头进去。水中那股难以形容的焦油味让他很想吐,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照喝。
井下没有第二个干净的水桶,正如他现在找不到第二条更好的路。
当时有个江北人对陈默一直不错,那家伙又黑又瘦,不背煤的时候总是醉醺醺的,说爷们不喝酒就等于白来世上一遭。某个日头暴烈的午后,一帮人躲在井下吹牛,江北人扒拉着搪瓷缸里已经馊了的饭,说要是哪天自己发了财,一定把跟人跑了的老婆找回来。他被工友笑得很惨,却不以为意,还问陈默将来有钱了最想干啥。
陈默记得自己的回答是,买一屋子米,给陈静天天煮干饭吃。
最难捱的那些年,煤矿家庭大多会在吃饭时烧一锅稀粥,一点干饭。因为要下井卖体力的缘故,只有男人才能吃干的。陈默在小煤窑背煤,煤窑方面每天管一顿中饭,他向来抢着要锅巴,少点也无所谓,因为可以带回家给陈静吃。那时候家里条件极差,一日三餐都喝稀粥,根本没有煮干饭这么一说。有一回陈静在家饿得头晕眼花,跑去小煤窑找哥哥,走在山路上看到一棵野桃树结了果,便过去摘。那桃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