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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好大雨啊!”这家伙胆小谁都知道,晚上送菜本来就是他恨做的事情,何况今天外面这样黑,又湿又滑的,这可真要了他的命。
戴礼庭笑眯眯地说:“你听。”
原来煮蟹吃蟹事大,大家都忘记了时间。现在已经近了夜半时分,虽然雨还是下,可听着雨声已经没有先前那样骤烈。
谷生荣望着黑洞洞的门外,满脸是恐惧的神色,似乎连刚吃下的青蟹都要吐了出来。
僵了一刻,戴礼庭叹了口气:“算了,这次我去吧。下次轮到我得你去。”
海虎一把拦住他:“庭哥,这规矩总是规矩,你添的什么乱。”他斜一眼谷生荣,“小谷,怎么说你也是七尺男儿,怕黑能怕一辈子?”
谷生荣脸上通红,只是不说话。
兰子咏看不过去,说:“小谷怕黑也不是说改就改的。副尉是统领,不好带头坏规矩,我去便是。”
海虎用力盯着谷生荣看,嘴里不咸不淡地说:“今天路滑呢!”从营房到博上的山路既窄且滑,兰子咏是魅,本来是燕子博七个人里面体力最差的,这样天气带着吃食爬上山辛苦得很。
谷生荣被他看得难受,也明白要兰子咏去大大不妥,定一定神硬着头皮说:“去便去了,这么多话说。”
戴礼庭笑一笑,说:“谁说小谷胆子小了?这样的夜路都敢走。小谷,你再带些酒上去,今天塔上怕是冷。”
谷生荣望着交织在雨幕中的燕子博,没有回答,忍不住打了一个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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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 斩鞍 吧查看更多热帖 作者: 云飞扬FLY ( 2007…07…01 21:43 )
三
谷生荣伸手在背后托了托背篓,攥紧了当木杖使的长枪,回头看屋内:酒力热腾腾地翻上来,几个兵都各自倒在通铺上,让他越发感到自己孤苦伶仃。像是感受到了谷生荣的目光,戴礼庭忽然坐了起来,含含糊糊地说:“走啦?!”也不等回答,又颓然倒下。谷生荣嘴一咧,也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只有兰子咏还提着风灯跟在他身边。
“刚才军校忘记了,”他把一枚小小的东西塞到谷生荣手里,“你给他带去。”
“什么东西?”谷生荣摊开手来,一枚颜色陈旧的金哨。他“咦”了一声:“谁修的?”
兰子咏微微颔首,“哨嘴也能吹,你要是路上摔着了,吹一声,我能听见。”这是塔上雾笛的哨嘴,单吹哨嘴常人听不见,接在雾笛上却是震撼心肺的低吼。海上起雾看不见灯火,守塔人就要定时吹响雾笛。燕子博的雾笛坏了快有两个月了,这东西工艺很特别,青石城里也没几个人能做,早该送回去修,却始终没等到辎兵。眼看雨季要来,城守们也心烦了好几回,不料兰子咏不声不响把它给修好了。
要听哨嘴,想必也要使用秘术,兰子咏那么说,是要等他安全回来的意思,谷生荣心头热了一热,嘴上却说:“你连这个也会修,还真能。”说着抬头望望博上——那上面只是昏黄的一团——头也不回地跨出门去。
雨声淅沥,没有了先前那种狂躁的势头。毕竟已经下了半夜,就算天空是破了一个大洞,漏到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了。
可是谷生荣越走越是害怕,才离开营房二十几步,他已经开始为自己方才的冲动后悔不迭。雨固然小了,可是博上流下来的水好大,房前那条只能没去脚背的小溪沟这时候嘶吼奔腾,如一条挣脱了绑缚的水蟒。
人人都知道谷生荣的胆子小,他怕黑、怕打雷,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他居然怕蜘蛛!这简直就是娘们儿的做派,海虎觉得燕子博有这样的兵实在不是光彩的事情。
“四条腿以上的都很恶心。”谷生荣解释。
“呸,”海虎怒道,“吃螃蟹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哆嗦?”
“螃蟹不算”谷生荣自然知道自己的毛病,日子久了,一张脸皮炼得刀枪不入。海虎的讥讽只当作耳旁风,从来不往心里去。油盐不进,城守们也懒得说他了。
扭头回望,走出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营房里温暖的灯火就几乎看不见了。除了骂他一声惫懒,城守们确实也不会把谷生荣如何。可燕子博不同,就算是白日里,风声呼呼也能吹得人心惊胆战,何况是这样的夜晚?
谷生荣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又往博上走了十几步,一颗心“砰砰”跳得厉害。倒不全是因为疲累,这路虽然陡峭,也是平日里走熟了的。可是茫茫雨夜,就是熟极了的山路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