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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說什麼?!」何梓明本來處在極致的情緒中,聽到這裡整個人懵了,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哦,我沒說嗎?第一天她在院子裡抱著孩子的,第二天把孩子偷偷放到了柵欄外面。二丫她媽就知道這是託孤了,要她幫她帶走孩子。我們家受過楊小姐的大恩,肯定知恩圖報的,何況楊小姐為父報仇的事情全國誰不知道,這樣有情有義的人在現如今連男人都找不到一個!所以……」
「孩子……」何梓明呆呆的看著他,像是大腦已經停頓了,突然明白了剛才電話里劉清仁話中的含義。
那男人這才反應過來,回過身去興奮的朝馬路對面招了招手,不一會兒,只見一個中年女人懷裡抱著一個孩子匆匆的跑了過來。
「就是這個孩子,是個女孩,這個項鍊就是掛在她身上的。我們當時抱走以後就在上海的家裡自己養著,還在吃奶,也不知道楊小姐還有啥親人朋友,孩子爸爸是誰,報紙也沒說,我們也不敢亂聲張打聽,怕害了孩子。開始認識楊小姐的時候她沒說名字,說自己是何太太,但是我們也不知道她先生是哪個何先生啊。直到今天看到了報紙的結婚啟事,才知道原來是……」
何梓明已經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他怔怔的看著襁褓里的嬰孩,小娃娃啃著手指,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著他。
「大少爺,這是……」阿蘇激動的哭了起來,她想從那中年女人手上抱過孩子來,何梓明已經伸手抱了過來,輕輕的攬在了懷裡。
他看著孩子天真無邪的臉,五官依稀能夠看出她媽媽的模樣。他從來沒有抱過孩子,小心翼翼輕輕摟著,孩子三個多月大,被抱的姿勢有些奇怪,但是她進入了一個新的懷抱,也不哭也不鬧,只是用她黑亮的大眼睛盯著何梓明的臉,突然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何梓明已經淚流滿面,無盡的悲傷中意外接受到這突如其來至高無上的幸福的禮物。
「這是我跟楊依依的女兒。謝謝你們二位,阿蘇,你幫我招待這二位恩人,留下他們的地址,我何梓明改日登門道謝。」
何梓明紅著眼說完,抱著孩子進屋坐在沙發上。他靜靜的看著這完完全全屬於他跟依依的生命,連結著她和他的血脈。他低下頭輕柔的親了一下她粉嘟嘟的小臉蛋,她在他的懷裡的扭動了一下,然後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安然的依在他的懷中。
何梓明小心翼翼的看護著懷中的至寶,有一種神奇的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產生了向生的動力和生命的活力,幸福和悲傷奇妙的交融在他心裡。
熱淚順著臉頰滾下,這一刻他明白了這是依依帶給他的新生和奇蹟。
第106章
1928年12月,奉系軍閥張學良通電全國,在東北各省降下北洋政府的五色旗,換成南京國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旗,成為東北易幟。六月皇姑屯事件張作霖被日本人炸死,東北奉系的走向破溯迷離。張學良的決定震動全中國。
自從兩年前直奉戰爭以來,戰事如火如荼,其中劉清仁為總司令的精銳部隊十九師識時務的歸順了張作霖,北京北洋政府日暮西山,張作霖的奉系成為了北方的霸主。
緊接著廣東國民政府第一次北伐,打敗孫傳芳,占據了南京。當時與孫傳芳交好的上海大亨何梓明陷入危機,上海商界盛傳他低價大量變賣資產,恐怕是被政局影響,風光不再。
從那以後何梓明低調的深居簡出,沒人見過他登報結婚的太太楊依依,但是有人遇見《朝暉早報》的主編蕭筱在何梓明的公館門口牽著蹣跚學步的小女孩玩鬧。但這些已引不起旁人的興趣,上海灘有太多的風雲,太多的故事,何梓明曾經是浪尖璀璨的泡沫,儼然已經被後浪淹沒。
「爸爸,明天我能見到媽媽了嗎?」
何梓明牽著女兒的手,耳邊傳來了每天都會聽到的熱切而稚氣的問題。
他蹲下身來,把她腦袋上軟趴趴的快遮住眼睛的貂皮帽扶正,撣了撣她皮襖上的積雪,又搓了搓雙手,把熱乎的手心貼在她被凍的紅彤彤的小臉蛋上。
「今天還不行,但是很快了,緣緣,你還記得見到媽媽要說什麼嗎?」
小女孩點點頭,軟糯的聲音大聲而堅定:「媽媽,我是何依遠,小名叫緣緣,我今年三歲啦!我好想你!爸爸帶我來東北接你回家!」
雪花飄落到何梓明溫柔笑意的臉龐上,融化在淚溝,仿佛落下了一顆寒冷的淚水。
走在前面的女人捂著凍得發紅的耳朵,轉回頭來,「這天寒地凍的,你們父女倆別在這鬧了,還有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