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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骆天忙得不可开交,另边厢丁诚却不消停,连番惹了祸,电话里他的声音在打着颤儿:“天哥,我遇上埋地雷的了。”
埋地雷是圈里的行话,不少古玩店的老板喜欢到乡下地方去扒地皮,这样也确实能扒到不少好东西,但是也给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制造了机会,“埋地雷”就应运而生了,有些人以为去农村从农民手里买的货不会有错,却不知道这些货是作伪的,造假的商人故意和农民合伙设局,这就是所谓的“埋地雷”了。
这些日子骆天没有坐镇店里,有人盯上了虹天古玩,丁诚到底精明有余,底蕴不够,这才着了道儿。
“说吧,怎么一回事。”刚刚还在监督工人加工岫岩玉的骆天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正在要紧关头出了这样的事,骆在的面色当然好看不到哪里去,丁诚从来没有见过骆天这个样子,将头深深地埋下去,不敢与骆天的眼睛对视。
“先是来了一个人,拿了一个罐子,像是夜壶一样。”一旁的阿义讲了起来:“当时周老板也在呢,我们请他看过了,确实是清末的青花瓷,那人说是祖上有人在宫里当过差,慈禧出逃的时候,从宫里顺出来的,当时我们还开玩笑,说这个弄不好就是慈禧太后用过的。”
骆天皱了一下眉头,阿义没敢继续说下去了,丁诚咬着牙:“我经手的事,还是我自己来说吧,当时我们收下了,四百块收下来的,那人要了我的电话号码,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只要我的,等过了两天,他又来了电话,问我还收古旧东西不,说在他叔父家,又翻出来几个瓷器,还有一些古钱币,事情也赶巧了,当时周老板没有在,我就一个人去了。”
一个人去的丁诚是在一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小村庄里见到的那些“古旧货”,当时都堆在那户人家的院子里,上面还沾着不少湿泥,据那人说,这些是他叔父在锄地的时候挖出来的,当时他正好在,觉得和他拿来的夜壶差不多,这才打电话给丁诚的。
看着那些沾着泥污浊不堪的瓷器和古钱币,丁诚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们清理干净,好仔细看看,对于瓷器,丁诚还是有一些认识的,这些瓷器确实是白底青花,只是年代他拿不准,那人翻着让丁诚看底,上面有“康熙年制”的字样,还有那些古钱币,也都是民国时期的银元,上面印着袁大头呢,丁诚有些拿不准,就要打电话,这时候,那人就拦住了丁诚,非要和丁诚一起把这些东西拿到古玩店来让周伯斋看一下真假再交易。
听到这里,骆天叹了一口气,这伙人埋地雷很专业啊,从这里来看,这一次的交易肯定是达成了,这一批瓷瓶和古钱币也是真的,“周老板看过后说那几个瓷瓶是康熙民窑制的,不值什么钱,但可以收下,银元也是。”
这一次的雷埋得又深了一些,骆天有些明白丁诚这么精明的小伙子为什么受骗了,一般人埋雷就在第二次让人踩雷,可是这伙人很有耐性,第二次并没有出手,可听下去,骆天更觉得自己还是太低估这伙人的智商了。
丁诚凡事必请示骆天和周伯斋的态度让那伙人是一筹莫展,第三次的事情,他们又让丁诚到他们村子里去了,有骆天扒地皮扒到阎立本新的传世之作的先例在,丁诚心中也暗侥幸,或许自己也能有一份好运气,加上前两次的顺利,多少打消了他的疑虑,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又去了一次那个小村子。
“手机掉水里了。”丁诚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当时也是太得意忘形了,怎么会那么巧,手机就掉水里了,事后才明白他们是故意的,看我什么事情都向你们请示,担心不能成事,故意让我摔了一跤,那水也是提前放在那里的,就算我不中招,他们还会有其它的办法让我不能与你们联系。”丁诚现在是彻底明白过来了不能联系的后果,就是让丁诚被忽悠了,当时也是像鬼使神差一样地掏了钱,说也奇怪,那天丁诚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那人也不介意,说是以后再到店里来取,这就更让丁诚相信对主了。
等拿回来让周伯斋一看,那把号称是黄花梨的椅子根本是赝品!至于说要上门拿钱的人,自然早就没有了影子。
“花了多少钱?”
“九千多。”丁诚的声音低低地:“那是我们一天的进账,当时想着去没钱不行,顺手就放口袋里了,我知道,这不合规矩,所以……”
的确不合规矩,骆天摆摆手:“也怨我,要是让你继续盯着店铺装修的事,你也没这个空上这个当了,是我看差不多了让你回来的。”
老张摇头:“人家是盯上我们店了,不是找丁诚,也会找我和老张,这不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