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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女人说话总是冲得很,冷冰冰的,但是刚才给他擦脸擦手时,却很是温柔,为他冷漠了许久的心注入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就那么一直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直到白若溪端着鸡汤转过身来,他赶紧闭上了眸子。
白若溪不觉有异,也不多话,舀起鸡汤就去喂他。喝不喝是他的事儿,自己只要对得起良心就行。
又服侍爹娘吃过了,她才端着碗站在厨房门口狼吞虎咽地几口吃完了。
一只鸡两顿完事,看来她必须出去觅食了,总不能一天到晚光杀鸡吃吧。
收拾了家里,给爹娘炕头上放好水,白若溪又拜托了隔壁张婶照顾一下,这才扛着锄头拎着瓦罐走了出去。
出得门来,一直往前走,约莫行了一里地,就有一条杂草丛生的小河。河面上漂浮着一些水草,远远地有牛羊在河边饮水。
白若溪挽了挽裤脚,拿着锄头在河边捣了几下,找了一个硬实的地方站住了脚,这才去搂河面上叶子如剪刀、开着白色小花的一种水草。
这种植物叫慈姑,根茎长得像蒜头,含有丰富的淀粉、蛋白质和多种维生素,富含钾、磷、锌等微量元素,对人体机能有调节促进作用。更主要的是,慈姑还具有益菌消炎的作用,更何况它性味甘平,生津润肺,对于没有粮食吃又有三个病号的白若溪一家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白若溪弓着身子努着劲儿扒拉了半天,身上已经湿透了,这才把一大抱慈姑拖到河边,摘下了根茎放在瓦罐里。
手正摘着,忽然就觉得触手一片冰凉。
白若溪打了一个冷战,手一动不动放在那儿,另一只手轻轻地扒拉开深绿色的叶子,就看到手指上正缠着一条黑白斑驳的小蛇。
呵呵,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啊。
打小儿就跟着中医世家出身的奶奶上山采药下河捉蛇的白若溪,胆儿大得出奇。若是别的姑娘见了蛇,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了。她反倒呵呵笑了起来。
她掐了一根草棒儿轻轻地戳了戳蛇头,那蛇就吐着芯子来咬。白若溪顺势缩回了手指,麻利地把蛇连叶子一块儿塞进了瓦罐子里。
又在河边的杂草丛里捉了两只癞蛤蟆,白若溪把瓦罐子挑在锄头上,嘴里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朝家里走去。
进了院门,她找了一个瓷盆,把瓦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怕蛇和癞蛤蟆跑了,又找来一个锅盖盖上了盆子。
这才慢悠悠地洗了手,先到屋里看过了爹娘,谢过了张婶。
张婶见她从外头回来,裤脚都被打湿了,就问她干什么去了。
白若溪也不相瞒,说自己到河里够了点儿水草根回来吃。
张婶知道她家里揭不开锅了,默默地点了点头,安慰着李兴老两口,“等过了晌,让我那大小子上山给你们砍点儿柴禾来。”
李兴老两口淌眼抹泪地谢过了,白若溪就去送张婶。刚走到院子里,张婶就听到几声低沉的“咕咕”叫声,她有些纳闷地环顾了一下院子,这天干物燥的,没有青蛙蛤蟆呀。哪来的蛤蟆叫啊?
白若溪见她东张西望,还以为她想找什么东西用呢。忙好心地问道:“张婶,您需要什么吗?”
她家里倒是有几样趁手的干农活的家伙什儿,想必张婶想借去用用吧?
她暗地里猜测着,想着张婶心地这么善良,是她家出事儿以来,唯一过了帮衬的邻居,若是人家看上了什么农具,她绝对会大方地借给她用的。
张婶却摇摇头,狐疑地在院子里寻摸着,“不是,我就是听到蛤蟆叫了。”
呵呵,原来这样啊。
白若溪低下身子,当着张婶的面就把那个瓦罐子上的一层绿叶拂开,笑着对张婶道:“婶子没听错,是我才从河边捉来的。”
张婶就着她的手就看到了黑乎乎的瓦罐子里,两只背上疙疙瘩瘩硕大的蛤蟆正窝在里头,好像呼应白若溪的话一样,还朝着她发出低沉的叫声。
张婶的脸顿时苍白失色,惊叫连连,“你一个姑娘家,敢捉蛤蟆?”
像是告诉她仅仅捉蛤蟆不算什么似的,一条黑白花斑小蛇顺着瓦罐的口沿爬了上来,朝她探了探头。
而白若溪还若无其事地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去拨了拨那蛇头。
“啊?”张婶再也受不了了,转身就朝篱笆院门跑去。
白若溪赶紧笑道:“婶子,这些东西都能入药的,没那么吓人!”
就要追上去跟她解释清楚,却不防步子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