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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穿过了脂肪河畔的纷繁,一行人都松了一口气。谢江波并没有回家,他也是这起案件的见证者,还需要到衙门做一份口供。
为了不让谢孟廷和刘氏担心,海瑞专程遣人知会了两家。
当一切处理停当之后,已是深夜了。谢江波本来是邀程仲到谢府安歇的,但是海瑞却把程仲留在了县衙,隐隐色,程仲觉得海瑞并不想自己和谢江波走得太近。
海瑞的母亲和夫人已经安歇,不便打扰,海瑞便陪着程仲在二堂的厢房暂且将就一夜。好在厢房中被褥是常年备着的,点上一盆炭火,倒也不觉寒冷。
“程仲呀,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静心是杀害杜崇德的凶手的?”海瑞用火钳子拨弄了一下炭盆中的木炭,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
来了,来了,程仲早就想到海瑞会问这个问题。
当时在静心斋中,程仲扯了一个大谎,把自己逛窑子狎妓说成是遵师嘱调查案情,虽然言之有理,而且有据,几乎天衣无缝,没有漏洞。
但是程仲知道海瑞不是一个孩子,更不是一个白痴,能坐上知县的位置,海瑞岂是简单之人?如果程仲以为自己的谎话能够欺骗到海瑞那才是幼稚!
海瑞不拆穿他,不过不想在众人面前让他颜面扫地。现在这里只有师徒二人,如果程仲坚持之前的谎话,海瑞也不会追究,但是不免在心中会对他产生几分不喜和提防。毕竟没有人敢百分百相信一个在自己面前说假话的人。
因此,程仲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向海瑞“坦白”从宽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其实,即便海瑞不问他,他也会找其他的时机主动坦白的。
程仲站起身来,噗通一声跪倒在海瑞的面前。
海瑞的面上连一丝一毫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更没有伸手拉程仲起来。
“学生错了,请恩师责罚!”程仲语气沉痛的说道。
“哦?”海瑞说道:“你破了杜崇德被杀一案,何错之有呀?”
“恩师,我去脂粉河本意根本就不是为了查案,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静心满室的兰花,联想起杜崇德房中的兰花画卷,这才开始对静心产生怀疑……”程仲一五一十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向海瑞说了一遍。
不过他隐去了谢江波送他五十两银票被自己拒绝,以及再三邀他去见识脂粉河的细节。这样即便能更好的择清自己,甚至给自己加分,但却黑了谢江波,如果他把这两件细节原原本本的都说出来的话,那么海瑞对于谢江波的印象肯定会非常差,这对程仲以后和谢江波的交往非常不利。
听完了程仲的话,海瑞的脸色终于好看了起来,程仲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伎俩算不上多高明,但是因为年龄的隐蔽性,竟然连海瑞都没有发觉。
“仲儿呀,你还年轻,千万不要被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海瑞郑重告诫道。
“是,程仲谨遵恩师教诲。”程仲连忙答道。
“我相信你。”海瑞说道:“对了,典史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第36章 伊人无心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这应该是效三请之故事了吧?”海瑞笑着说道:“怎么样?你不会再次拒绝为师吧?那就只能说明为师德行浅薄,不能招揽英才了,这张老脸可真的要丢到姥姥家了。”
难得海瑞开起了玩笑,程仲再拜应道:“恩师不以学生粗鄙,以如此重担见任,学生敢不誓死效命?”
“哈哈哈……”海瑞长身而起,伸出双手扶起了程仲,连连说道:“好,好,这华亭县就是你我师徒展布经济,大展拳脚之地呀!”
表面上看起来,华亭县在大明朝三百多个县城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但是谁又知道就在这里将要酝酿着一场巨大的变革,而海瑞这个知县正是主持这次变革的试水者。
这是一次大机遇,做的好,海瑞就可以平步青云。但是同时,这其中也蕴含着极大的风险,一个做不好,丢官罢职不说,甚至海瑞想全身而退都难。
因此海瑞不得不小心谨慎,他不敢轻易的相信任何人,甫一上任,便将华亭县的县丞和主簿赶回了家,并非是他不谙官场规则,也并非他性格怪癖,恣意妄为,实在是逼不得已。
这样的结果让他一时间沦为了孤家寡人,终日忙于县衙俗务,根本就没有时间部署,眼看着日期一天天临近,海瑞也很着急。
程仲的出现让海瑞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首先:程仲和他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