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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悠悠转身就蹭蹭蹭下了楼,找准了单元楼,数清楚层数,上去敲了门。
“谁呀。”很快有人过来开了门。
“哟,这不是悠悠吗?怎么有空过来玩,快进来。”开门的是副厂长的爱人,这年头的官职都是国家的,厂长和工人看上去是差了一大截,但差别只在待遇,待遇是国家给的,也没啥好嫉妒的。不管是厂长还是工人,都是纺织厂的一份子,平时都挺平易近人的,也没有所谓的官架子。
副厂长的爱人是个挺爱俏的大姐,张霞从叶悠悠手里拿了什么好东西,总少不了给她留一份。同时也给叶悠悠传个名,所以厂里很多人都是认识叶悠悠的。
“我想问问兰厂长在不在家?”叶悠悠找的是分管宣传的兰厂长。
“老兰,有人找。”厂长爱人给叶悠悠撬了汽水,冲着屋里喊了一声。
“谁啊。”兰厂长从屋里出来,看到叶悠悠微愣了一下,这个小姑娘是谁,他不认识啊。
“是咱们厂里一个职工的女儿。”
“哦,小姑娘是有啥事吗?”兰厂长听了爱人的话,还是颇感奇怪,有啥事也该是职工找来,叫女儿来找是怎么回事?工作上的事?还是生活上有困难了?可是这些都不是归他分管的呀。
“我想问问兰厂长,挪用公款算不算大罪。”
兰副厂长肩膀一抖,眼睛都瞪圆了,“当然是大罪,要是贪污的多,是要杀/头的。”
“如果有人想包庇这个犯/罪份子,是对还是错?”叶悠悠接着再问。
“当然是错的,包庇也是一种罪名。”兰副厂长义正词严道。
“那好,现在就有人想要胁迫我妈去包庇犯/罪份子,因为我妈不答应,直接跪在我家门口,非得让我妈跟他们一起犯/罪。您说,该怎么办?”
“叫保卫科的去,是什么人,我们厂子里的职工吗?”兰副厂长问道。
“这孩子说的是她乡下堂哥的事吧,诈/骗案,然后又是挪用公款案,这几天好多人议论纷纷的。”女人的消息来源比较多,特别是这样一般人嘴里消遣的事儿。
“诈骗案我知道,挪用公款又是怎么回事?”也不奇怪,他一个大男人,又是副厂长,谁没事跑到他跟前去八卦啊。
兰厂长的爱人干脆就把这事讲清楚了,叶悠悠也趁机道:“现在叶建国的爷爷和他堂哥就跪在我家门口,非说我妈的对象能救他。我妈的对象在京城当兵,怎么有本事去帮一个罪/犯。但这话跟他们讲不通,村子里的人觉得我妈是城里人了,就该手眼通天。觉得我妈对象在京城,就该什么事都能办。”
兰副厂长听了直点头,谁家没几门穷亲戚呢,自从他当上这个厂长,老家的亲戚来了一拔又一拔,都以为安排工作就是他一句话的事。也不想想自家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后生崽,在厂子里能干什么。为了这事,他赔了多少不是,真正是里外不是人。
只不过,这事告诉他,他又能怎么办?
“我也不是来麻烦兰副厂长的,就是知道咱们厂里有广播站,不知道这份稿子,能不能念。咱们自己家的事,自己解决,可是不能让厂子里的人都误会我妈不敬老不是。”
叶悠悠拿出一篇稿子,是她刚刚在楼下,趴在花台子上现写的。
她可没指望厂子里的人能帮他们赶走叶家人,中国人最不愿意管的就是别人家的家务事,保卫科都不愿意管,更别提这些厂长了。
原本她找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广播稿,只要厂子里念了广播稿,就等于是官方承认了柳满红做的对。那职工再怎么议论闲话,都不过是闲言碎语,动不了筋骨。更何况,大部分人并不了解真正的情况,若是能弄明白,恐怕他们也更愿意相信厂子里下的结论。
兰副厂长看完稿子,一拍大腿,“好。”
深情并茂,道理隐喻在故事当中,不枯燥不无聊。这样的写作手法,在后世是很普遍的,但在这个时候,官样文章还占着主流。
这样的广播稿说一句清新脱俗也不过份了,当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这么写的,但是广播站是干什么的,就是对厂里职工进行宣传的,讲究的就是深入浅出,让人爱听的同时,明白道理。所以,叶悠悠的这个写法,算是正对了胃口,也找对了地方。
厂长爱人凑过来也跟着看了一眼,立刻点了头,“这个好,要不我去念念。”
“行,难得你有这个兴致,等我改几个词。”兰副厂长笑了起来,爱人以前就是广播员,后头年纪大了才让新人顶上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