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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寂寞,宫室华丽却又冰冷,如今他如愿以偿继承国祚,却也成了孤家寡人。
母子不似母子,夫妻不类夫妻,兄弟不成兄弟,若是再这样下去,他早晚会疲惫。
还好有谢婉凝在。
他并不是盲目信任她,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同行人,一个人孤单走下去,哪怕是九五至尊,前路也总是坎坷的。
“凝儿在想什么?”萧铭修笑着问。
“在想如何处置沈仓合适。”谢婉凝下意识回答。
等话都说出口,她才回过神来,惊得脸色都变了:“陛下,勿怪臣妾无状。”
萧铭修脸上的笑容却未收,只问:“说来听听?”
谢婉凝就傻了。
萧铭修这句话说得太随意了。
谢婉凝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见他仿佛不经意般说的,便也没应声。
萧铭修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谢婉凝的回话,不由笑出声来。
“你啊,该谨慎的时候毫不在意,该随意的时候又太过谨慎,朕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多好的机会啊,宫里的女人又出不去,哪怕有家族牵扯,这前朝后宫一来一回传递消息总要耽误时间,再说他又不是沉湎女色的昏君,怎么可能受女人影响?
她在御辇上陪伴那么多日,面子里子都有了,这会儿萧铭修问她,她用心答一句,也算是为君分忧,不是坏事。
可她却又缩回壳子里,什么都不敢讲了。
萧铭修也不知道自己是好气还是好笑,只又说一遍:“你只管说,朕就是听听。”
谢婉凝这才肯开口:“虽说臣妾没什么见识,却也知道军人大多热血忠诚,他们自成一派,是以每个戍边军营便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
“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将领,应家定不会出面说项,沈大人是否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
她对外面的事不算了解,也没兴趣日日去打听,信息来源大多都是萧铭修,所以要分析起什么事来,只能问他。
萧铭修笑容更胜,仿佛刚才扔茶杯摔奏折的不是他一般。
“应将军的妻妹,是沈仓的夫人。”
这就对了,两个人是一担挑的关系,应将军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若真如此,也会寒了戍边将士的心,无论如何,做做样子也是应当的。
只是这个样子能做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
谢婉凝想起此次随行的端嫔,她是应家的女儿,难怪此行有她呢。
“陛下,如果是这样,臣妾有个想法,陛下就随意听听?”她眨巴眨巴眼睛,轻声问。
萧铭修见她的样子难得有些俏皮,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唔唔,”谢婉凝拍掉萧铭修作恶的手,“陛下,臣妾还要靠脸吃饭呢!”
萧铭修笑的差点没摔倒:“你靠脸,还不是得朕接着?朕想捏就能捏!”
再闹下去,谢婉凝的脸就要肿了,她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面上却一本正经:“陛下,刚章大人也说了,不能由朝廷直接处死沈仓,那么……给他定罪终生流放西北大营戍边,永世不得回京呢?”
“哦?”萧铭修慢慢收起脸上的笑,他坐到谢婉凝对面,沉思起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萧铭修的目光又投到谢婉凝脸上:“这样,不就是放虎归山吗?”
谢婉凝刚煮好新茶,先给他满上一盏,然后才给自己倒上杯,她笑着说:“难道应将军没有忠君爱国的心吗?若是没有,他们一家又怎会一直镇守苦寒之地,不回盛京享受荣华富贵?”
应初遥早年成为六殿下的侍妾,那时候应将军还只是个普通的辅国将军,若不是萧铭修机缘巧合荣登大宝,京中的勋贵那么多,怎么也轮不到他成为一方诸侯。
天佑元年,恰逢驻守西北大营的老将军致仕,应尚武这才有机会连升三级,一跃成为二品大员。
既然成了萧铭修一系,应尚武就没理由再去背叛,他女儿还是宫中的主位嫔娘娘,他犯不着惹怒陛下。
可军队的面子却不能丢,自己人只能自家处理,由朝廷直接砍了,不仅是灭自家士气,还得涨他人威风。
几方军营明面上相安无事,背地里却相互戒备,一旦他这里出了事,整个平衡就要出大问题。
他若是不闹,那才叫其他几大营觉得他好欺负,到时候萧铭修还怎么控制其他几大营?
有时候,人不能光凭赌气就决定任何事,尤其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