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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那几名军官目呆口直,张嘴缩舌,半晌说不出话。
陆万劫坐在椅子上说,平静道:“我的兵,我的枪,不准动。剩下的都好说。”
旁人只得唯唯诺诺,点头同意。
☆、焦青
李深因为自家女儿的事情,在兵变之初未能及时调兵遣将,后见女儿无事,方重振旗鼓,一鼓作气地调集所有兵马,誓要杀掉陆万劫,以雪前耻。
两军于渭水河畔交战,打得难分难解,半夜里天空都为炮火所照亮。弹壳与弹片几乎将河道塞满。
李深的军备力量虽然被赚去一大半,幸而还有一批死忠。他一方面往前线调派人手,一方面在后方征集兵员。与此同时,北方的活尸潮一步一步逼近,所到之处,满目疮痍,寸草不生。李深腹背受敌,处境颇为艰难。
十字军这边虽然人多,但是因为新收编的几万士兵只听陆万劫调遣。几名高级军官之间很有矛盾,打起仗来力不从心,白白浪费了许多资源和时机。
这天傍晚,营内刚刚开饭,众人各自聚在火堆旁,吃着烧土豆和烧玉米。军营生活艰苦,平日里只有这些素食,偶尔有人在野外捕获一只老虎、大猫之类的,又不敢吃,恐怕带有SS病毒,只敢剥了皮当床褥。
陆万劫吃了晚饭,只穿一件短裤,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冲凉,旁边的小兵捧着水盆香皂毛巾等物。这几日天气炎热,还没走上几步都要热一身汗。陆万劫在军中指挥作战,很受同僚掣肘,心里郁闷,白日里喝了几杯冰水都不够。
他这边刚换了宽松的袍子,忽然院门大开,焦湖领着一个瘦伶伶的少年,满脸堆笑地走进来,说道:“将军,我今天在附近的镇上走了一遍,你猜我见着谁了?”
陆万劫随便笼着袍子,抬脚进屋,将电风扇对准自己的头发,顿时衣炔翻飞,他不甚感兴趣地说:“谁啊?”
焦湖将少年扯到自己身边,亲昵地拍拍肩膀:“我儿子!”
陆万劫随意打量了一眼,这少年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然而一双目光却透着精光,头发脏乱,发尾带着焦黄的迹象,像是和平年代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不良少年。
陆万劫微觉不喜,但毕竟是老部下的儿子,便客套地询问了几句,将手腕上的钢表褪下来,给他做见面礼。焦湖大惊,推辞不受,最后无奈,才叫儿子接了。
少年接过手表仔细看了看,这才抬头深深地看了陆万劫一眼,他的双目明亮清澈,陆万劫心中一动,莫名地想到了无忧。他又极快地打消了这个想法,觉得自己是打仗太久,有些相思成疾了。
这少年是焦湖与前妻所生的孩子,自离异后,父子俩已经五六年没有见面。此地恰好是焦湖的老家,他故地重游,本来想凭吊亡人,却意外地捡回了儿子,当真是十分惊喜。
当天夜里,焦湖烧了洗澡水,又给儿子找了一套干净的军装,叫他换上。他这儿子叫焦青,平时唤作青儿。焦青换上军装,又剪了头发,相貌颇为伶俐干净。围观的那些兵痞们纷纷笑,说这焦青可以做副官的。
焦湖把他当做宝贝似的搂着,骂跑了众人:“我儿子可是要考大学的!”
他的儿子焦青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再上学,一直在社会上混。不过这些焦湖都不知道的。他对于儿子这几年的经历也很好奇,夜里在床上一直好奇地问:“你妈呢?爷爷奶奶去哪里了?你这几年都做什么呢?还在读书吗?”
焦青攥着手腕上的钢笔,淡漠地说:“都死了,没做什么,不读书了。”
“你耳朵上怎么还打耳钉了?”焦湖轻声斥道:“不像话。”
焦青嗯了一声,翻了个身睡着了。他性子天生凉薄,对于这个父亲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对于目前有饭吃、有衣服穿的状况还是很满意的。
几天之后,十字军出现了物资紧张的问题。他们的本部远在南方边陲,此次横跨大半个中国与李深作战,本来就很冒险。物资供给线又过长,几次被李深切断。营内将士饥一顿饱一顿的,军心渐渐涣散了。
陆万劫与其他几个军官经常发生摩擦,相处也不愉快,仗打得也很没意思。
就在要退不退的关头,忽然自东方流窜过来一股寒流,夹带着海洋上的水汽,劈天盖地而来,几乎覆盖了整个中国。
本来是四十多度的高温,一夜之间降到了十几度,暴雨倾盆,连绵不止。山谷沟壑俱被雨水填满。他们所建的战壕也纷纷坍塌。
幸好暴雨时节大家都忙着避雨,没有心情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