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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跟随林婉逃跑,是否就意味着同样的死路一条?或者会死得更惨?
“那后来怎样?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袁森打断老人的回忆。
老人叹了口气,“后来,我在牢房里待了不知道多久,林婉突然带着一个人进来,那个人是在深山里迷路的外乡人。林婉私自将他抓进穆寨,用药物将他强行制哑。那个人体型跟我差不多,林婉就将我俩调换,深夜带着我逃出了牢房。”
三天后是穆寨的祭神大典,土鬼都在忙碌着为祭神大典做准备。那天,穆寨的祭司将会登坛作法,在所有土鬼面前对谢望安进行万虫噬赎罪,再剔肉洗骨,与青羊王合葬。牢房外面看守很紧,但是基本上不会有人进牢房去探视谢望安,林婉在穆寨似乎拥有很大的权力。她走过的地方,土鬼毕恭毕敬,所以做过一番改装的谢望安逃出牢房也没多大困难。
谢望安从牢房里出来,感觉就像重生一样,贺兰山的月光清澈,他在淡淡的月色下看到土鬼们用白桦木搭建的木网、祭坛、栅栏等建筑。他还看到离穆寨中心不远处有一个湖泊,月光下的湖面光洁如镜、水波如锻,谢望安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内心的压抑一扫而光。
林婉带着他绕过镜湖,从一道山洞里爬出山谷。据林婉说,这个洞穴是她无意中发现的,当时隐藏得很好。也就是看到这个洞穴,她立刻就萌生了逃跑的念头,因为如果从山谷正道离开,先不说如何逃出土鬼的盘查,一旦被发现,被土鬼追上的可能性简直是百分之百。贺兰山原始森林里,土鬼就是山中之王,他们甚至可以跟山中野兽进行沟通,探路找人易如反掌。
林婉心思缜密,她在出谷口准备好了干粮和水,然后沿西朝阿拉善高原走,穿过贺兰主峰敖包圪垯,再一直往西走,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日夜,终于抵达内蒙边缘。这是一条土鬼怎么也不可能发现的路线,两人确定安全之后,就在内蒙休息了几天。这一路走来,两人相互扶持,也渐有好感。他们商量着怎么回贺兰丰登苗寨,林婉执意要跟着谢望安回苗寨,而谢望安则以土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为由,让林婉先在外面躲避一段时间,再做商量。
两人意见发生分歧,吵了几次架,双方都没有妥协的意思。
出事的那天晚上,林婉将自己的身体送给了谢望安。她一个人在原始森林里生活了十多年,再进入现代社会,肯定十分艰难,她希望谢望安能帮她。
谢望安在她身上放肆地发泄兽欲,这些天的恐惧压抑让他濒临崩溃,他需要一个释放点。完事之后,林婉再次提到要跟他一起回苗寨,谢望安还是拒绝,而且这次争吵比以前更加激烈。
谢望安情绪激动,两人扭打起来,两人的性格都是极端倔强,谢望安卡着林婉的脖子,一直到把她掐断气,谢望安才反应过来,他杀人了。第一次杀人的谢望安坐在林婉的尸体旁边发呆,他看着刚才还在他身下呻吟的女人一下子变得浑身冰冷,他的情绪陷入崩溃状态。
然后,他在林婉的尸体旁边睡了一夜,那个晚上,他又在做梦。他梦到死去的青羊王,它看着他冷笑,笑得那么诡异邪恶。他又想起了爷爷当年的告诫,在贺兰山行走,贺兰鹞子独眼兽是碰不得的。他听见爷爷的声音鬼气森森,看见他整个人皮就是骨头。他还看到林婉在梦里一直追赶着他,她唱着引导青羊王尸体的黑脸土鬼唱过的歌谣,那歌声苍劲、凄厉,如同恶鬼夜哭,让人听了心里发毛。
谢望安半夜被惊醒,他的精神有些恍惚,突然他看到林婉竟然从他身边爬了起来。她爬下床,慢慢地朝门外走,就像失了魂一样。谢望安住的地方是当地猎户搭建的茅棚,里面放着一些干粮,一般开春的时候才会有人住,茅棚老旧,已经没有门了。林婉笔直地朝前走,亦步亦趋,慢慢走进雨中,这时谢望安又听到黑脸土鬼唱过的远古歌谣,凄厉的声音将静谧的雨声切割得支离破碎,歌声时男时女,时而遥远又时而近在眼前,诡异至极。
谢望安躺在床上,全身都在瑟瑟发抖,他想出去看看林婉走到哪里去了,可是此刻他全身乏力,动都动不了一下。
他的脑中只写了两个字,“诈尸”。他想到爷爷的挚友,老猎人死去的惨状,忍不住全身发麻,精神陷入空前的崩溃状态。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四处查看,方圆几公里范围内,没有找到林婉的尸体。他稍稍整理,不敢再沿贺兰山边界走,而是直接到了阿拉善盟,爬上运木材的火车抵达银川,在银川待了几天,这才回到苗寨。
那天半夜,谢望安抵达苗寨,那段记忆的细节,他早已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