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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让主人早已蒙上了灰尘的印记骤然掀开,气息吹开浮于表面的尘土,落下了满目的陌生和不堪……
衬衫衣袖没能圈住他腕上深深刻着的一道印记,不长,从大指的末端刻下,歪歪扭扭的走过了那道淡青色的筋脉,似乎不忍,后面的走势终于轻了些,是以只留下浅色的印记,若有若无的被在夕阳的斜照下微微凸起,像是一条早已深植在生命中的痕迹,骄傲的对着夕阳宣誓!
“这是……”
“哦……”韩郢手掌微微一旋,背在了身后,“割脉……”不再像很多年前那样的滔滔不绝理出许多理由,他只是平静的将那两个字说出,和许多年前的故事一般理所当然……
夏池却没有那许多年前带着忐忑又雀跃的心情,被尘封许多年的记忆又从记忆的深潭中浮起,最后那次并不激烈的分离。
其实,韩郢半点也不曾骗过他,至少对于故事的结果,韩郢从来都不曾有过谎言……
那次,在见着韩郢明显跛得有些更加厉害的身影的时候,他早已说出决绝离辞的心中竟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问出那极为平常的句子,恰似一个娴静的妻子目送着自己的丈夫出门,“你去哪?”
韩郢却没了平日里略略有些扬起的嗓音,微微有些削瘦的面颊浮出一丝笑意,片刻便又消失,似乎夹杂着残余的笑意,韩郢说,“我去死。”
大抵狼来了的故事讲多了,信任便也慢慢的薄弱下来,直至最后,彼此间的信任终于因为一次次的谎言又消失殆尽,无处可寻。这一句也终于被夏池归为了谎言,然后不再想起……
……
夏池收回本已伸在半空的手掌,低下头来,攀在地面上拾起那块还静静的躺在地上的手表,皮质的表带早已不新,被汗水和浮尘浸出了带着历史的深色,表面已然裂开,轻轻一抖,落下几片不规整的镜片,指针还是不紧不慢的滴滴答答的走着,□在阳光下的声音似乎更加分明起来……
早已碎落了的身体,夏池却还是可以认出。这是,韩郢唯一带走的记忆……
如同那些虔诚又晦涩的少男少女的生命。
那个时候的夏池对于韩郢,不知何时竟开始生出一种渴求,对于赠予与收获的渴求。这是他第一次奢侈,那时的他几乎倾尽所有……
……
“其实后来连医生都说我不曾狠心下手……”见夏池迟迟不愿起身,韩郢索性扶着腿蹲了下来,“你知道最大的破绽在哪里吗?”韩郢稍稍转了转手腕,笑道,“他问我为什么不直接拿着刀子去划右边的血管……”大约有些不适,韩郢微微侧了下身子,自顾自的接口道,“那时,是真的忘了,咬着刀片划到一半之后,才想起来直接割右边的会省力很多。可是后来左手滴着血没力气再抓刀子了,又怕自己真的就这么死在了那里没人发现会对环境造成不必要的污染,所以最后还是用块毛巾包了包灰溜溜的自己进了医院!”
“你别说了!”夏池瞪着他皱了皱眉毛,用力一撑站了起来……
“要知道,一个在这之后还有力气自己走进医院的人……”
“说了叫你别说了!”夏池低头紧紧的盯着韩郢,他不着痕迹的用手扶住了左边膝盖站了起来……
“肯定不是存心求死的……”站定之后,韩郢才接口道,“至少不管怎么样,结果是我还活着……”
不管怎样,至少结果是韩郢活着……
【第三部分完】
第十三章
过去是那么多的如果,密密的可以编制成一张网将原本已经画下的生命网住……
如果没有那最初失利的考试……
如果没有遇到韩郢……
如果没有……
对于夏池而言,是如果从最开始就没有偏离自己既定的轨迹……
而对于韩郢,那些如果已经不是很清晰……
如果,倘若,假设……
这样犹疑的词语,总敌不过但是的力量……
没有假设……
有些时候,韩郢希望是如同自己所编的故事一样,或者是车祸,或者是意外,或许是荒诞的黑帮复仇戏码,也许是励志的,也许是苦情的,总是可以听凭着自己去演练生的故事……
总感觉那样的失去,带着一种还残留着兴奋的快感,又似乎半醉后的微醺,在朦胧并不清醒的时候……
然后会醒来……
开始侥幸,原来还活着……
……
事实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