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日月之行(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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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公主的龟兹乐舞,阿秋是见过的,却是在青楼落玉坊。其火辣生动,活色生香之处,确如薛红碧所言。
阿秋斟酌再三,道:“师父,阿秋有一个想法。”
孙内人知道这名弟子胆大机灵,常有出人意想之策,道:“你说罢。”
阿秋道:“这七鼓二盘之舞,本就象征日月星辰,人在其中往复来返,必然有祭祀天地神明之义,少师为此舞命名为‘衍世宁’,有祈祷天下大安,世运太平的用意。”
她说话时,飞凤四卫的眼光都不由得朝她身上望去。这四卫中,除了樊连城与她无甚交集,上官玗琪和萧长安自不必说,而裴萸亦是瞧了她好几眼。
裴萸与她第一次照面,却是在御前中秋宫宴上。那时裴萸眼瞧着这个白纻舞伎,护在东宫身前,抓着暴露于虎身之外的半截判官笔,将她的白虎欢儿送入黄泉。
再后一次,便是她母亲裴夫人在诏狱提审这舞伎,却被少师顾逸当场带走。
两次打交道的经验,都不甚愉快,但不妨碍裴萸记住了这位舞伎出身,身娇貌美,又得少师格外看中的典乐女官。
阿秋却没空看她,继续地道:
“但我们此舞既是为了迎接关内侯的国宴所用,不如稍作改动。前半部多以天星垂运,神照四方的武舞为主,后半部以劝酒进觞、宾主尽欢的文舞为主。”
武舞矫健刚劲,与祀神舞一脉相承,上官玗琪当初所表演的剑舞就是典型的武舞。如今乐府已然很少用。首先乐府献舞多为佐宴,而南朝迁徙江东之后,乐舞更倾向清歌曼舞的风格,因此乐府舞伎们所受的训练,大多是柔美细腻的文舞。
孙内人闻阿秋此言,与薛红碧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了片刻,叹气道:“你的主意,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亦正好替我们解决了一个难题。”
这个难题就是,飞凤四卫即便能以武功功底,作出难度极高的纵跃、空中停滞、反弹击鼓等舞姿,但终究会与乐府舞伎的风格大相径庭。
舞姿细节和用力习惯的改变,不是短短几天便能到位的。武者习惯内敛、蓄势待发的身法,与舞伎尽可能张扬、突出表现力的身段,气质上亦有着显著区别。
阿秋所提出的方法,实际是将七人分为二组,让飞凤四卫来担纲武舞,而乐府舞伎来担纲文舞,如此结合编排,可以有效遮掩己方的弱点。
阿秋立刻便道:“那小樊将军的问题亦可迎刃而解了。弟子提议,不止小樊将军,飞凤四位大人均应戴上面具,以应四方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之象。”
面具下的樊连城不说话,却是向她投来深深一瞥。
此次入京为东宫卫,樊连城固然不怕任何人,但若可以,她也并不想事事特立独行,与众不同,那无疑还是会给西北她母亲的樊家军,和举荐她的少师顾逸带来些麻烦。
阿秋这提议拐了好大一个弯,本质还是在帮她。
阿秋又补充道:“如此安排,其实还因为四位飞凤大人们身份尊贵,戴上面具更有神秘感,这样一来,无论万岁公主以及关内侯,都捉摸不透我们南朝真正实力。而且,小萧大人作为我们中唯一的一名男儿,也不会显得特别突出了。”
孙内人尚在犹豫,薛红碧已然向她道:“就这样罢!阿秋说得有道理。自来台上要的是‘整齐’二字,我方才还在想,就小萧一个男孩子,该如何编个说法打发过去,若他们都戴上面具,就自然不显了。”
上官玗琪亦赞许地看了阿秋一眼,转向孙内人道:“如此确有道理。我们并非觉得舞伎工作微贱,否则本人中秋亦不会献剑舞于殿前,我亦觉得不必令外人尽知我朝实力,保留一定的神秘感,更有震慑作用。”
孙内人无法,便向樊连城道:“面具可以不摘,不过练功时,还须请小樊将军卸甲,否则您一身的重量,与其他人显著不同,踏上鼓面和纵跃起落会显出落差来。”
这次樊连城答应得倒很痛快:“这倒无妨。”说完不待孙内人再吩咐,已自去屏风后卸除玄甲。
众人只听见哗啦啦一阵金铁撞击声,不多时便卸除了外袍和衣甲出来,这时纵然她仍然戴着面具,人人也看得出她不过是一名身形偏小的黑衣少女了。
孙内人终于松了口气,向廊下道:“你们将鼓抬上来!”
立刻有一众舞伎抬上七面朱漆牛皮大鼓,按照北斗七星之位安立当地。又有人取来金银双色铜盘,布置于北斗斗柄附近,象